不過他倒也算君,因為長了桃言幾歲,便每每在關鍵時刻就收住了攻勢,也沒有當真為難桃言。
但是他沒想到,他可以不計較桃言割頭發的事情,可是桃言卻記住了自己技不如人的事情,無名的出現徹底刺激了他,這段時間他跟個練武狂魔一樣,日日操練,便是深更半夜也能聽見他舞劍的聲音。
叫府內的眾多廝婢女好生捏了把汗。
“昨那招‘龍躍深淵’倒是不錯,是你自己悟出來的?”無名牛飲了一口酒,好奇問道。
桃言目不轉睛的看著前方的道路,半晌,點了點頭。
無名挑眉有些詫異,“看來你的確適合練武,只是你們宿羽國的武功都這般奇怪嗎?”
“也不知我以前是否見過,若是見過怕也早忘了,對了,你下個月見到我一定要先自報姓名呀,不然我可不知道你是誰。”
桃言不語,他眉頭緊鎖,似乎在思考什麼問題。
無名夾了一下馬肚,懈怠道,“這騎馬好生無趣,還不如我用輕功來的自在隨意。”
話音完,他便展開雙臂,在馬背上飛踏而起。
“無名公你去哪裡?”阿秀驚呼道。
“先行一步,馬兒還給你們,諸位楚州再見,哈哈哈”
聽著無名的恣意暢快的聲音漸漸消失,鐘琉璃輕笑一聲,這世間還有誰活的能有他這般隨意自在。
“他慣來如此,想來便來,想走便走,阿璃無需多想。”月止戈將茶水塞到了鐘琉璃手心,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那薄涼的指尖輕輕刮過了她的掌心,酥酥麻麻。
鐘琉璃慌忙接過杯,垂眸“嗯”了一聲。
“我已經多年不曾見過魚兒了,也不知我如今這模樣可會嚇到他。”顧妗寧撫摸著臉頰,擔憂道。
她臉上的傷已經全好了,但是因為傷疤才剛剛長起粉色新肉,縱橫交錯,再加上那兩個黑洞洞的眼眶,看起來極為恐怖。
“待到了下一個鎮,落安為姐姐去買一頂紗笠可好?”顧妗寧朝身側摸索了一下,尋到一隻手,便輕輕拍了拍,微笑道。
落安乖巧的點頭,下一瞬她意識到顧妗寧看不見,便又應了一聲“好。”
她挪了下身體,朝顧妗寧靠近了些,將系在腰上的布兜換到了另一邊。那兜裡,裝著一顆堅硬的骷髏,一不心,就會鎘到別人。
鐘琉璃看著這一幕,心中有了一番計量。
“落安喜歡什麼?”鐘琉璃開口突然問起。
落安聞言,毫不猶豫道,“跟在姐姐身邊。”
聽此話,顧妗寧不禁笑了起來,提醒她道,“你鐘姐姐身邊可從不留人的,她喜歡獨來獨往。”
月止戈挑眉,彎起了好看的唇角,斜眼看向鐘琉璃,“阿璃,可是如此?”
“呃,還好。”鐘琉璃避過他的目光,輕咳一聲,繼續問落安,“除了這個。”
落安為難的低頭想了又想,她看著鐘琉璃,又看向顧妗寧,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想學武。”
“我想像姐姐一樣厲害!”落安仰頭堅定道,“我想保護姐姐,保護大家。”
“好孩。”顧妗寧溫柔的笑著,她雖已經看不見了,但是心裡卻比任何時候都要通透。
“少主,落安交給我可好?”顧妗寧問。
落安聞言愣愣的看著顧妗寧。
“落安莫不是嫌我是個瞎,做不得你師傅?”顧妗寧嘆息笑道。
“不、不是,落安…落安沒有。”落安緊張的趕忙擺手解釋,她怎麼敢嫌棄顧姐姐。
顧姐姐那麼厲害,什麼都知道,性格又溫柔,對她又好,就跟天上的仙女一樣。
“落安可願意?”鐘琉璃問。
落安重重的點頭,“願意,落安願意。”
她漆黑的眼睛裡像是有星星閃過,那麼明亮動人,那張清瘦嬌的臉上也隨即浮起了歡快的笑意來,彷彿牽動了湖底柔軟的水草,細軟活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