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黑影難以置信的連喊了兩聲,帶著哭腔,突然朝自己竄了過來,範七心口一緊,渾身上下的傷口被人泰山壓頂一陣擠壓,傷口再次汩汩往外淌血。
溫岑寧看到這樣猶如從血池裡拎起來的範七,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範七,嗚嗚,你怎麼樣了,你別死啊,範七,嗚嗚嗚”
範七心裡罵娘,你丫的一直我身上,我就算沒被打死,早晚也會被你壓死,溫岑寧你他媽的混蛋,趕緊從老身上滾下去啊喂!
溫岑寧哭哭啼啼的將範七抱在懷裡,他坐在地上,將對方的腦袋挪起來放在自己的腿上,又將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蓋在範七身上。
好吧,雖然剛才被折騰的丟掉了半條命,不過這個姿勢果然舒服多了。
這邊範七才剛感嘆完,頭上的溫岑寧又開始了新一輪唸叨,“他們為什麼打你,還打的這麼重,嗚嗚,範七,你不能死,嗚嗚嗚”
淚水跟不要錢一樣,“啪嗒啪嗒”往下掉落,全部都砸在了範七臉上,砸的他生疼,而且淚水濺到了他的傷口處,更是疼的他都想跟著嚎啕大哭起來。
“溫岑寧你他媽給老閉嘴”
範七拼著最後一口硬氣了一句髒話來。
奈何溫岑寧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壓根就沒聽見,眼淚流的更歡了。
天要亡我啊!
範七在心裡悲涼的嘆息一聲,終於扛不住,暈了過去。
當範七再次醒過來的時候,也不知是什麼時辰了,只是從頭頂上的那個窗戶看到一絲陽光透露了進來,昏黃的陽光灑在這陰暗的牢籠裡,就像是一抹觸手可及卻終是虛妄的希望。
唉——
範七眯著結了血痂的雙眼,艱難的張嘴吐了口濁氣,胸口的重物讓他險些以為自己已經被人給活埋了。
他撐著雙臂動了一下,嗓因為缺水,發出破碎的聲音,“喂,醒醒!”
聽到聲音,躺在他肚上的溫岑寧揉著眼睛終於清醒了過來,他看了看範七,又低頭看了自己,突然大聲叫著往後跌去,“我我、我怎麼你身上,你沒事吧,範七你怎麼樣,我是不是壓疼你了,我看看傷口是不是裂開了!”
範七被他吵得腦殼發疼,抬起腳吃力的給了對方一下,“滾遠點,壓死我了!”
溫岑寧伸出去的手又怯怯的縮了回去,只敢愧疚的跪在一旁,滿眼心疼的盯著範七。
範七挪著身,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傷口已經被包紮了起來,那些包紮傷口的布條赫然就是溫岑寧從自己身上來的,有的長有的短,有的窄有的寬,甚至包裹著自己的那一塊,還是溫岑寧的袖。
範七看向的溫岑寧,他蜷縮著身跪在一旁,身上的衣服被撕的破破爛爛,好不容易擁有的一件沒有補丁的衣服,這下又毀了。
想起那日溫岑寧收到婢女送過來的新衣服的時候,那歡喜的模樣就跟要娶媳婦一樣,念念叨叨的樂了一整天,衣服穿在身上之後,更是連腳都挪不動了,生怕將衣服沾了灰塵。
溫岑寧感覺到了範七的目光,不解的看向他,問道,“怎,怎麼了?”
範七別過頭,心中翻騰著一股別樣的情愫,卻教他煩躁不已,“我昏迷多久了?”他沒好氣的問道。
溫岑寧知道範七又在莫名其妙的心情惡劣了,不敢觸他黴頭,忙應道,“兩、兩天了。”
兩天了?
範七皺著眉掃了眼四周,整個牢房裡空蕩蕩的,也沒聽見什麼大喊大叫的辱罵聲,想必這個堅牢裡並沒有幾個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