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止戈恨不得仰天長嘯,什麼叫急中生智,什麼叫靈光乍現,這就是,這就是啊!
哈哈,他倒要看看阿璃如何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阿秀用力捂住胸口,天哪,她要醉了,眼前這個油嘴滑舌的男人真是她那自戀成狂,乖張任性的主人嗎?
鐘琉璃氣急反倒忍不住笑了,她瞪向他,眼角的那顆淚痣妖嬈動人,“別鬧。”
月止戈覺得自己的心髒都要跳出來了,阿璃笑了,阿璃居然對自己笑了,“阿璃,你真美。”
就像是一個人被打通了七筋八脈,月止戈哪哪都舒服了,怎麼看鐘琉璃怎麼覺得美。
鐘琉璃抿唇,不可否認,當她聽到月止戈誇她的時候,她的內心是極致歡愉的,這世上曾有多少人誇過她的長相,用語華麗的人比比皆是。
可唯獨這一次,她發自內心的滿足和竊喜。
“可沒有你美”
鐘琉璃抬頭笑道,盈盈秋水,裡面滿是月止戈的倒影。
琉璃目,月華人,女當如是。【注:摘自莫言殤《白發皇妃》】
這一刻,月止戈的腦海中唯獨還記得這麼一句話。
是她了,就是她了,這輩就是她了。
鐘琉璃,我的妻
最終,月止戈還是沒能如願的跟著鐘琉璃去金靈。
金靈之行路途遙遠,且鐘琉璃的身份特殊,雖然她當時在四海鏢局帶了人皮面具。但是那個四皇卻已經識破了她的身份,難保他不會設下埋伏。
而且,鐘琉璃私心裡還是不願將月止戈牽涉到顏樓的事情當中,她這一生,終究逃不過複仇的命運,又何苦再拖無辜的人下水。
“你幫我照顧好妗寧,我定會盡快回來。”鐘琉璃。
月止戈雖然心裡捨不得,一想到要許久都不能見到阿璃,他就覺得整顆心都要被掏空了一樣。
可是他知道阿璃的性,雖然阿璃有時候會心軟,但話絕對是一不二,不容置喙。
“好,我等阿璃回來。”月止戈感傷的著,淚眼盈盈。
鐘琉璃心中無端升起一股罪惡感,不由得連話的聲音都柔和起來。
“珍重”
月止戈將鐘琉璃的表情看在眼裡,內心得意不已,看吧,他多聰明,既然事情已成定局,他又怎會不依不撓惹得對方反感,既然留不住人,不如就讓讓對方留住一份牽掛。
走到街口,鐘琉璃突然想起了木桑白,二人上次分開以後便沒有再見過,也不知他現在是否安全回到翎玉山莊了。
木淺影的脾氣嬌縱暴戾,想必這些年來也招惹了不少仇人,但願木桑白沒有再次被殃及。
鐘琉璃想著,再抬頭卻發現自己已經到了木桑白上次落腳的茅屋。
農家的人都起的早,如今天剛矇矇亮,一個年邁的老人就在院裡抱著一簸箕的苞米,藉著微光挑揀著。
聽見聲音,阿婆抬起頭眯著眼睛往這邊看了過來。
“阿婆,上次在你家借住的那對姐弟還在嗎?”鐘琉璃上前問道。
阿婆看了鐘琉璃好一會兒,才想起回話,她笑著,“哦,你是上次送木公回來的那個姑娘吧?我我怎麼覺得這聲音聽著耳熟呢。”
鐘琉璃有些詫異,那次她還是在院外面跟木桑白了幾句話,沒想到這阿婆耳朵這麼好使,最重要的是記性也不差。
“木公你長的好看,哎喲,我這一看呀,果然是個大美人兒,難怪他對你念念不忘呢,可惜啊你來晚了,他前天就跟著一群人離開了,是要回金靈。”
阿婆苞米也不挑揀了,起身笑呵呵著,就要招呼鐘琉璃回屋裡喝杯水。
“不用了阿婆,我還要趕路,既然他已經離開了,那我就走了,再會。”鐘琉璃點頭。
太陽懸掛在山巒之間,通紅如火,清晨的薄霧已經被風吹散,街上開始喧鬧起來,鐘琉璃回頭看了眼身後的某一處,低頭間,卻溫柔的連自己都不曾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