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則他看的也是一臉懵懂,只是當他看到那個青衣女居然這麼快就大敗落緋煙的時候,頓時驚的嘴巴都合不上了。
落緋煙的身手他是領教過的,他自認為武功不錯,卻不想在她手上毫無還手之力。
而那個青衣女,在沒有使用任何武器的情況下居然還能與落緋煙打成平手,可想而知,那個青衣女的功夫該有多高。
“怎麼?我們讓人聞風喪膽的大魔女——鐘琉璃,也會有心、慈、手、軟的時候嗎?”
落緋煙眼中的嘲笑肆無忌憚,仇恨的目光死死定格在鐘琉璃臉上。
可是連她自己沒發覺,在她看到鐘琉璃滿手鮮血的時候,她的手乃至是身體都在顫抖著。
那一刻,她莫名的害怕起來,可是她在害怕什麼,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許久之後,鐘琉璃收起手掌,嘆息一聲,神色隱忍,“你哪怕是恨一個人,也要這般不留退路嗎?”
落緋煙目色一閃,渾不在意的輕笑,“我不是向來如此嗎!”
是啊,紅酥手落緋煙向來便是如此,若她愛上一個人,便會感人至深;若她恨上一個人,定會傷人最狠。
鐘琉璃微微斂起目光,她看向落緋煙緊緊捂住胸口的右手,“你身上有舊傷。”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的語氣。
聞言,落緋煙愣住,隨即一股異樣的情緒在眼中劃過,她張口頓了一下,卻是驀地笑了起來,“你不就是想要那個戲嗎?我願賭服輸,人你帶走!”
“你知道我找你並不是為了他!”鐘琉璃道。
落緋煙笑的有些冷,一雙桃花眼上下打量著鐘琉璃,意味深長的反問道,“不為色,難不成還是為了財不成?”
“我想知道五年前事情的真相!”鐘琉璃道。
“真相?”落緋煙好似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她將身體依靠在柳樹幹上,河風拂柳,那一襲紅裳包裹著柔若無骨的嬌軀,好似紅葉飛揚而起,又緩緩墜落。
她以手遮面,明明話語裡帶著笑,卻讓人感到無端的悽涼。
她,“真相就是顏樓滿門屠滅,除了這個,再沒有任何真相!”
鐘琉璃靜靜的看著落緋煙,這一瞬間,她彷彿回到了十八年前,母親帶著不過一歲的姑娘回到顏樓,她滿身的傷痕,卻緊緊咬著唇,那麼拼命的想要止住眼淚,卻在不知不覺間已淚流滿面。
“你走吧,你既然離開了就別再回來了。”落緋煙笑的慘淡又落拓。
不再有歇斯底裡的質問,不再有嚎啕大哭的委屈,她的淚水早已流盡,她的委屈早也不再是委屈。
五年了,五年的時間裡她不止一次在深夜中驚醒,夢中那一張張絕望慘白的容顏在她腦中隨著時間的流走越發深刻。她們哪怕是在生命的最後時刻都一直堅信著少主會趕回來救她們,可事實證明,她們太傻。
整整四千顏樓弟,一夕之間竟是全部湮滅,血流成河,屍骨如山,大火三天三夜不滅。
母親為了給大家爭取那一線的生機,竟是以一人之力抵抗著那些黑衣人的合力絞殺,漫天的血光,經久不絕的哀嚎。
母親,逃,都快逃,一定要活下去。
是的,他們逃了,可是母親呢,母親她可曾想過自己,可曾在最後葬生火海的那一刻還念著這個叫鐘琉璃的親生女兒?
五年了
她不委屈,因為她的委屈,都已經化作了滔天的仇恨。
所有的人死的死,失蹤的失蹤,唯有她,依靠著那人的最後的憐憫,還在這世上茍延殘喘。
鐘琉璃握緊了雙手,臉上的布滿了痛苦和無奈,她又如何不懂落緋煙的仇恨。
她是顏樓的少主,顏樓樓主是她的親生娘親,她如何不恨,如何不悔。
可是五年過去了,塵歸塵,土歸土。就因她當年未曾趕上,所以也只盼著現在還能挽回點什麼。
從地上拾起那把扇,鐘琉璃苦笑低語道,“身處地獄的,從來都不只你一個人。”關於月止戈這個名字,我得一下,實不相瞞,這個名字還真的很有戲劇性,某一天我做了個夢,裡面有個男的就叫月止戈,我還唸叨了好久,止戈為武,月止戈,我覺得特別好聽,哈哈後來醒來的時候,想都不想,直接把名字給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