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宏偉即便人被‘請’去了公檢法庭,也能泰山崩於眼前不改色,不就是篤定徐瀚海和他有利益掛鈎,不會坐視他進去而不管的。畢竟,魏宏偉若是真的倒了,他絕對會拉一個墊背的。
雲眠看完趙淮安的資訊,回複他:“這件事我會去處理。”
瞞了她媽媽這麼久,也是時候該讓她知道了。
……
等雲眠回到家,雲蓓卻早就已經在等著她,像只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急得團團轉。
“眠眠,你父親出事了!”雖然雲蓓已經離開集團將近二十年沒有再管,但畢竟集團裡還是有一批老人的,事情發生後很快就有人告訴了她,說魏董事長恐怕出事了,讓她早做打點。
起先雲蓓還以為是財務上的問題被帶走,仔細一盤問竟然是涉及一樁殺人命案。
雲蓓實在太過震驚,險些暈倒,這怎麼可能!即便魏宏偉再沒有良心,也沒有那個膽子敢去殺人。
“媽,關於我爸,我有些話要跟您說。”雲眠想到媽媽一會兒得知真相後備受打擊的反應,開口只覺倍加艱難。
雲蓓從未見過女兒這個樣子,焦急之中察覺到異樣,問:“怎麼了,是不是那些人也去找你了?”
“不是。您先冷靜一下,做好心理準備。我接下來要告訴您的事,或許會對您打擊很大。”雲眠拉著媽媽在客廳坐下來,給她倒上茶,才從檔案袋裡拿出一疊檔案放到她面前,“您先看看這個吧,很多事,會超出您認知的。”
那是一份趙淮安收集的證據備份,雲眠拿來,就是為了讓她母親親眼看到。她的丈夫,她女兒的父親,到底是一個怎樣人面獸心的人。
雲蓓狐疑地翻開檔案,一開始,她只是皺著眉一目十行的掃閱,看了兩頁後,臉色驟然一白,瞳孔震裂一般顫著手急促翻著檔案後面的內容。
“不可能……這、這不可能!”
“這東西到底是誰給你的!他居心不良,他陷害抹黑你爸爸,你爸絕不會做這種事!我不信,我不信!”雲蓓整張臉毫無血色,只喃喃的重複著一句她不信。
“媽,這份證據,是我和趙淮安一起查出來的。”雲眠平靜而悲哀的說。
“我回劉師傅老家的小賣部去看過,也去趙淮安坐牢的母親那家看守所見過她,還有何光父親當年一起討薪的工友,所有的證人,口供,都是我和趙淮安一起收集的。父親被公檢部門帶走收押受審,也是我報的案。”雲眠的語氣冷靜平和到甚至透著一絲殘酷。
“你為什麼要這麼對你父親!”雲蓓不可置信,“他是你爸啊。”
雲眠比她更不可置信,倏地起身看著她:“媽,事情的重點在於我怎麼對父親嗎?是他怎麼對我們母女的?他不但在外面和女人亂搞,誤殺了人家的丈夫。還用人命平息討薪案,喝醉酒撞死人後逃逸,仗著權勢嫁禍給別人。這些年,他逍遙法外過著怎麼奢華無度高高在上的日子,而那些幫他頂罪的,受害者們呢?他們的一輩子都被他毀了!”雲眠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從她親媽口中說出來的話。
“難道你想要成為沒有父親的孩子?難道你想一輩子都揹著個殺人犯的女兒名聲活著?”雲蓓想的,完全與女兒不一樣,她突然目露厲色,“是不是趙淮安慫恿你的?他自己母親犯賤坐牢了,就對我們一家懷恨在心,想你也嘗嘗他受過的苦和滋味。”
“媽!”雲眠制止她媽再魔怔一般胡說八道,“我簡直要不認識您了。您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
雲蓓洩氣般跌坐在沙發上,沉默良久才自嘲的苦笑一聲,怔怔道:“我早就知道你爸在外面有女人……可又能怎麼辦?難道你要讓他對著我這個徐娘半老的病秧子守一輩子?傻女兒,那都是你們這個歲數的年輕人天真痴狂才說得出的情話罷了。”
“你爸是辜負了我。可他對我們娘倆還是沒的話說的,你外公去世後,雲天集團交給他,也越做越好。我不管他在外面用了什麼手段,只要你外公留下的産業能延續發揚下去,很多事,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了。沒什麼好計較的。活了大半輩子,夫妻那點事我也都看透了。媽只要你過得好。我的眠眠,你爸要是真的入獄坐牢了,你想過你的後半輩子嗎?”
“咱們娘倆孤兒寡母,守著個偌大的雲天集團,那幫子董事會還不得把我們娘倆生吞了?頂著個殺人案女兒的名聲,以後你還怎麼在a市抬得起頭?徐家,徐亦正,他爸媽也不可能再讓他和你結婚……”
“媽。”雲眠突然笑了。
她用憐憫的眼神看著自己的母親:“您難道忘了,在結婚生孩子之前,您也曾是外公一手培養的高材生,集團繼承人。是因為魏宏偉,他讓您回家相夫教子,做全職家庭主婦,您才慢慢失去自我的!”
“如果當初,您自己接手了外公産業的管理,我不相信難不成雲天集團就會在您手裡倒閉不成?董事會有一幫外公留下的心腹屬下,現在呢,他們都成了魏宏偉的人!是您自己放棄了您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