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沈知行從私房館出來,上了車,左堯竟聞到他身上有股酒味,詫異地問:“老闆,您喝酒了?”
沈知行摁了摁太陽xue,靠進椅背:“孫導是個性情中人,聊到興頭上便小酌了兩杯。不要緊,開車吧,先去伴山別墅那邊,把小白接回來。”
“您醉了?這麼晚了,要不明天再去接吧。”左堯有點擔憂,畢竟老闆平時不喝酒,那個孫導演也是,聊劇本就聊劇本,怎麼還喝上酒了。
“別廢話,開車。”沈知行靠著窗戶閉上眼。
汽車一路疾馳,出了市中心,很快抵達伴山別墅園區。
這陣已是晚上將近十點,路上車流漸少,唯餘兩旁路燈疏影斜長。車開進園區大門,一直到別墅門口停下。
雲眠本來已經睡著了,但突然感知到熟悉的資訊素,她睜開眼,再次確認了一遍,是沈知行和左堯。
她磨了磨牙,眼神帶怒,雙爪蠢蠢欲動撓著沙發,身體卻弓起一動不動。
但旁邊小黑小花卻有了反應,尤其是小黑,蹭一下就抬起了腦袋,瞪大碧綠的瞳孔直往門口張望,顯然它也嗅出沈知行這個主人的氣味了。
左堯的聲音遠遠從門外傳進來:“老闆,你頭暈就別下車了,我去把小白接出來。”
隨著一陣腳步聲,左堯進了門。小黑立刻箭一般從櫃子裡沖了出去,小花和小灰幾個也開始喵喵叫起來。
“小白?小白?”左堯開啟燈,一邊喚著。
幾只貓跑出去,圍在他腳邊打轉,腦袋輕蹭他的褲腿。雲眠不由冷哼一聲,沒出息。她像個女王一樣趴在沙發上,看都沒看左堯一眼。
找了半天,左堯終於看見小白,走過來想要抱她,雲眠卻沖他齜了齜牙,一躍跳下沙發,轉身就走。
“嘿你這小家夥,我來接你回去,還不理我?再跑我可走了啊,留你在這兒當只野貓。”
左堯這麼一說,雲眠就更來氣了。說丟就丟,說接就接,把她當什麼了?心裡的氣不發洩出來她真憋得慌。
想著,她突然轉頭朝左堯跑過去。
左堯還以為小白認出他來了,蹲下身喚它,還沒等反應過來,眼前虛影一閃,小白一個飛撲起跳,爪子撓在他脖子上。“哎喲!”
雲眠報了仇,迅速往外跑去,看見門口停著的車,沈知行坐在車後座,手肘抵著額頭,看起來像睡著了。
雲眠從副駕駛視窗跳進去,站在椅背上瞪著沈知行。
沈知行抬起頭,看見小白自己進了車,眼裡劃過一絲意外,微醺的黑眸裡浮起抹笑意:“怎麼這麼乖。”
“總算想起我了?這幾天你幹嘛去了!”
雖然雲眠說著質問的話,但喉嚨裡只是發出一陣生氣的咕嚕聲,一雙墨藍瞳孔定定瞪著他。
“生氣了?”沈知行的聲音有點與平時不一樣,鼻音低磁,帶著絲性感的沙啞。
雲眠動了動鼻子,聞到他身上混著雪松氣息的酒香,頓時更生氣了。
哈,竟然還喝酒了!
跟誰喝的?這麼晚了,醉醺醺的,打扮得這麼騷。約會去了吧,和方書語?
她越想越煩,心裡那股無名火怎麼都止不住。
沈知行一隻手撐著額角,掀起醉意迷離的眼眸,伸手來摸她,卻被雲眠偏頭一躲,避開了。
一人一貓對視,沈知行怔了怔。
就在這時,左堯嚷嚷著跑出來:“老闆,小白它撓我!你看,都給我撓破皮了!”
雲眠瞪他一眼,從椅背上跳下去,絲毫沒有做錯事的理虧,反而覺得撓輕了。
沈知行今天陪孫導喝了幾杯,這陣本就頭暈,左堯又在這兒大呼小叫,頭更疼了,他揉著眉心:“先回去,家裡有藥。要是嚴重,去醫院打一針。”
他側身去抱小白,手才剛伸過去,小白的爪子就揮了過來,很明顯的抗拒。
左堯在前頭副駕駛翻出塊創可貼,回頭說:“老闆,幾天不見小白認生了。小心它也撓您。”
沈知行有點無奈,小白是他養的,他怎麼會看不出來,它這哪兒是認生了,是生氣了,在賭氣呢。他低低一笑,頑皮樣跟個孩子似的。
雲眠兀自生了一路的悶氣,直到車開回沈知行家公寓車庫,她才側頭瞟了沈知行一眼。見他支著額角閉上眼,安靜得像是睡著了,不由心哼,都是些無情無義的家夥,誰也不例外。
“老闆,到了。”左堯將車停下。
沈知行這才睜眼,揉了揉太陽xue,眼底恢複了些清明。他抱起小白下了車,回頭道:“你也回去休息吧。”
進了電梯,沈知行低頭看眼懷裡的貓,小家夥氣性大,還扭著腦袋不理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