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貴太妃端詳了好一會兒,才撇了下嘴,“笑得太假了,一看就是皇後也得罪過你。”
魏紫菀大喊冤枉,“就不能是額娘看錯了嗎?我怎敢對皇後娘娘虛情假意。”
“你豈止敢對皇後虛情假意,你還能對皇太後也虛情假意,便是她縱容著你,不然換個妃嬪在她面前一晃眼,再露出同樣的笑容,那不得被送回去禁足,娘娘可是眼裡容不得沙子的性情。”
魏紫菀心裡琢磨,她感覺自己的笑不會出錯的,這都在皇帝那裡驗證好多年了,皇帝就沒發現過她的笑有任何不對勁。
可能是這次皇後倒黴,她心裡過於高興了吧,一下子掩蓋不住自己內心的歡愉,導致自己這次的笑容被人看出帶了那麼一絲絲假意。
被皇後的算計逼迫著不得不全神貫注防止自己被牽連進後宮算計中,這十年來,她算是受夠了皇後和慧妃的算計。
說句難聽的話,不管是皇後還是慧妃倒黴,她心裡都高興。
她厭惡這些鬥爭,本來就熬不過皇帝壽命,還得騰出精力才應付這些鬥爭,怕是嫌自己活得太長了。
所以皇後一經出事,她是真心沒法控制自己的喜悅。
裕貴太妃判斷的虛情假意可以是真的。
想到這,她擺正了自己的態度,“額娘,話不能這麼說,這虛情假意又怎能讓人用眼睛判斷,得用心體驗過了才行,您張口就給女兒下判斷,也就是女兒心胸寬大,方能接受您那句話,換個臉皮薄的女兒家,回去以後,那不得憋悶到輾轉反側,而且女兒待皇太後一向真情實意,您說女兒虛情假意,那女兒可就不認了。”
裕貴太妃將手伸出去在她胸口摁了一下,“好了,哀家體驗過了,確實是虛的,也是假的,貴妃,你還有什麼話盡管狡辯吧。”
魏紫菀:……好生機靈的老太太。
她還真妄圖狡辯了,“額娘,您說女兒要狡辯,便是將女兒敲定在這虛情假意的罪名上了,女兒可不被這個鍋,您得想想,女兒不過是笑了下,您便說女兒笑得假了,但換個人來看,未必覺得女兒笑得假,也就是說,您完全是憑借自己的一己私念下定義的,您的判斷便存了疑。”
裕貴太妃看了她一眼,賭氣道,“哀家說不過你了。”
魏紫菀笑了下,無奈道:“至少女兒待您從不虛情假意。”
“這話倒是真的。”裕貴太妃心情轉好,“不管怎麼說,你最近別來壽康宮了。”
“那娘娘過來尋妾身?”
“荒謬!哀家總是過去尋你,那得多不像話。”
“可是娘娘沒有反對啊,那就是同意對吧。”魏紫菀一擊即中。
裕貴太妃磨蹭了許久,方才勉為其難答應下來了,“就當哀家實在受不得你撒潑打滾吧。”
“是。”魏紫菀眉眼彎彎,盡管撒潑打滾這種事從未發生在她身上,但裕貴太妃高興就好。
總得給老人家一點面子。
……
又過一個月,皇帝收集的皇後罪證終於呈現在禦案前,乾隆帝望著那些罪證許久許久,這才淡淡問道:“皇後如今如何了?”
“萬歲爺,皇後娘娘鳳體抱恙,茶飯不思。”
直白點來說就是皇後被他折磨得吃不下飯菜,生病了。
“將皇後身體養好些,接下來的事——朕可不願她就這麼輕易過去了。”
讓帝王最為惱怒的不止是皇後在宮裡犯下的罪孽,還有她過去跟慧妃針鋒相對做的孽事。
他有種直覺,貴妃始終無法對他託付真心,也因這後宮種種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