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兩位公主回來了。”
“總算回來了。”魏紫菀將‘書’塞到枕頭底下。
“額娘。”兩位小公主一左一右攔著額娘手臂,和靜興致勃勃道:“額娘,我見著七嫂和九嫂了。”
“這多遠的事啊,等他們成親後你再叫她們七嫂九嫂也不遲,現在她們還是未婚的小姑娘,不可說這種話壞了她們的名聲。”魏紫菀糾正了大女兒說法。
和靜嗯嗯兩聲,又拉著額娘說起今日做的事情,結識的人怎麼樣。
和恪就挽著額娘胳膊坐到另一邊,她比起她姐姐一向是沉默寡言的,但並不代表她對額娘沒有心裡話可言,她等姐姐說完她再說。
魏紫菀每一天都有兩個女兒對自己吱吱喳喳,彷彿有說不完的話。
但她並不厭惡,畢竟小孩子一天一個樣,能見證她們長大的模樣,何曾不是一種幸福。
……
翊坤宮,嫻妃忙完手上的活就回宮了。
不知何時,她也跟皇太後一樣尚佛了。
一日複一日念著經,修身養性,富察皇後身上的佛性彷彿轉移到她身上。
再也不見皇後慈眉善目,只見嫻妃捧著經書撚著佛珠,眼裡面上愈發慈悲。
“今兒五公主到壽康宮住下了,但總是不回翊坤宮也不像話,明日叫她回來一趟,本宮始終是她養母,她若被人傳出不孝的名聲,於她於本宮也不好。”
“也讓畫屏回來一趟吧,她伺候過本宮一回,本宮還想見見她。”
“是,娘娘。”
嫻妃吩咐完這些事,眼前恍惚,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從後種種,譬如今日生。
可——那又如何,生生死死,她都無法釋懷她孩子被害一事。
純妃的兒媳婦,慧妃的宮裡人。
或許還得加上特地引導她恨上慧妃的人。
嫻妃很想笑,她在對方眼裡就是這麼蠢的人嗎,她在引導自己恨上慧妃時,有沒有想過,害她孩子的人不止陸氏,還有西林覺羅氏。
三阿哥被毀了心志,加上六阿哥並非是有資質之人,兩位皇子都爭不了皇位,所以在那幕後之人眼裡,純妃不中用了,放任自流都無礙,剩下能威脅到她的人是慧妃。
所以,這才是她被引導恨上慧妃的原因。
可是,她既恨慧妃,也恨純妃,更恨那幕後之人,她誰都恨——她恨這宮裡還有能力爭皇位的皇子的生母,她更恨位高權重之人,位高才可不動聲色推波助瀾害了她孩子,權重意味著在做了這一切事情後,輕易抽身。
到底是慧妃自導自演,還是皇後在幕後作祟,或是純妃假意不知,將自己兒子推出眾人視線——純妃兒子只是看著被廢了,可那是心性上的東西,並非身份上,若是純妃狠下心來,就該學學貴妃作態,將兩個兒子爭奪皇位的後路給徹底斷了。
純妃完全可以當那一回‘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之人。
又或是嘉妃、愉嬪。
愉嬪沒有能力算計她,可她也絕不允許她在算計完那些高位後,看著愉嬪帶著兒子撿漏。
她要讓皇帝選無可選。
作為一個皇帝,他護不住自己的妃子,作為一個阿瑪,他護不住自己的孩子,甚至還查不到真正害了他孩子的人,只是對輝發那拉氏一族稍作彌補,她這個妃子在他眼裡就是那等眼皮子淺的人?
活了這麼多年,她對自己的認知遠不如她孩子沒了這件事後,周圍人都將她當作蠢貨時,那一刻她意識到自己從前確實是蠢!
但那些人不會更聰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