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泰沉思道:“我記得去年他們家藉口女兒身體弱,避開了十五年的選秀,到十八年就避無可避了,到時就看緣分吧。有緣分,即便相隔萬水千山,總會相逢,若是有緣無份,到時德馨也能考武舉了,他靠自己本事立業,不缺貴女青睞。”
誰也不確定戴佳格格會不會選為妃。
“娘娘既然讓我們不必著急德馨的婚事,那再等幾年並非不行。”
楊佳氏點點頭,家和萬事興,他們一家日子過好了,總會有福報迎來。
……
壽康宮,皇太後心急如焚,“她真這麼狠心,不願哀家看見和恪哪怕一眼。”
她日思夜想小孫女,不是讓貴妃抱走孩子就徹底忘了她的存在。
“太後娘娘,貴妃娘娘只是太過想念和恪公主。”蘭佩眼觀鼻,鼻觀口,找不到更好的藉口了,只能牽強解釋。
皇太後洩氣了,冷待貴妃好些日子,不見貴妃著急,著急的反而是她,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皇帝為何不願哀家撫養和恪?哀家不信貴妃說話比哀家這個皇額娘還管用。”
皇太後是真被氣著了,但是貴妃將孩子要回去撫養不過是重複過去撫養孩子的日日夜夜,她一個突然抱走孩子養的,好似真沒資格將孩子要走。
“你說哀家怎麼辦才好,哀家離不開和恪。”皇太後心神不安,越是想念小孫女,就越是深刻明白,貴妃對她無所求,好似她能給和恪的尊榮,貴妃也能給,憑借寵妃身份,好些事情貴妃做得不費吹灰之力。
和恪能一出生就封和碩公主,靠的是生母的恩寵,跟她無一絲一毫的關系。
皇太後終於垂下她高傲的頭顱,“貴妃想要什麼?”
蘭佩心裡隱隱約約猜到了皇太後身上能被令貴妃圖謀的東西,只是這事她能猜到,皇太後必然能猜到,皇太後不說,大抵是覺得不值得。
可是哪有這種道理——皇太後不願付出只想將孩子養在身邊享受天倫之樂,如若和恪公主遲早要撫蒙,令貴妃為何要讓出陪伴和恪公主的十多年,將孩子留在身邊是每個當孃的念想吧。
蘭佩只覺得自家主子腦子轉不過彎,她也真心懷疑太後娘娘是真的喜歡和恪公主嗎?只要是發自真心實意的喜歡,不可能不想將和恪公主留京。
令貴妃為女兒千般算計,甚至不惜把女兒給皇太後撫養,就為了和恪公主能留京,父母之愛子,心乎惟疾憂。
若是太後娘娘只貪圖和恪公主留在身邊的時日,她還是不要多言了。
縱使自己不是什麼好人,也不願看著一個母親為自己女兒算計落空後,還要被搶走女兒。
蘭佩沉默不語。
皇太後沒有得到回應也不在意,她本來就不指望蘭佩能說上話,她沉思著,發出一聲重重的嘆聲。
“貴妃太貪心了。”
居然妄想兩個女兒都留京,和靜未來額駙是鈕祜祿·特成額,和恪就註定要撫蒙,她不想跟弘歷感情生分,貴妃指望她將和恪留下來,這是陽謀。
可誰叫她捨不得和恪了。
即便她跟兒子實打實地說貴妃妄想和恪留京,弘歷怕是不會相信。
這事只是她的猜疑,貴妃始終沒說過求她將和恪留京之事,“怪不得貴妃能得寵那麼多年。”
一個聰慧謹慎不留破綻的女子,確實會過得風生水起。
“哀家該如何是好。”
她既捨不得和恪,也不願真付出什麼,因為那付出關乎後宮妃子涉政之舉,公主撫蒙,往小裡說是家事,往大裡說是滿蒙聯姻的國事。
“再等等吧。”
皇太後還想賭一把,賭貴妃放心不下和恪,遲早會為了和恪能留京將和恪送到她身邊,畢竟她是貴妃唯一的希望了,弘歷再寵貴妃也不會為貴妃一而再再而三破例,她自己生的兒子,她能不瞭解嗎。
“太後娘娘,若是貴妃娘娘始終不為所動……”蘭佩忍不住想為貴妃說句話。
“若是她忍得了,那就算哀家輸了。”皇太後閉眼,她也是從後院後宮走過來的人,貴妃的陽謀她認了,願賭服輸。
誰讓她確確實實在乎和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