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令人意外,卻不是那麼意外的答案。
聶修遠拿燕渠的身世和忠心攻訐,趙明臻壓下的,便是自己的身份。
在對大梁的忠誠上,任誰也不會懷疑她這個長公主。
這幾年來她做得如何有目共睹,而她的身份,也絕無裡通外國的可能。
天子可是這位的親弟弟,說句不好聽的,做皇後都沒做這個長公主安穩。
局勢暫且穩定了下來,不過怎麼都要再緩一夜再出徵了。
軍營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平靜之中,唯獨趙明臻帳前絡繹不絕。
雖然做下決定只是一瞬間的事,但是回過神來之後,她也並不覺得自己莽撞。
北境軍政一體,她雖不算具體打過仗,但軍務是通的,至少不會胡亂插手胡亂指揮。
她佔住這個位置,本身就表明了一種態度,不會讓北境軍成為誰的一言堂。
她雖這麼想,禁軍的人、公主府的人……這晚卻來來回回勸了不知道多少波,想要她收回成命。
只一個人沒來。
趙明臻心裡有一點難過。
她這一次,到底是託大了,若說心裡不忐忑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她還是會想要,能收到他的關心。
可不論怎麼說,這一次,她都是奪了他的兵權。
他還是會在意的吧。
不論是兵權,還是她沒有站在他這邊。
趙明臻盯著手心裡的虎符,努力定了定神。
不管了。
山不就我,我來就山。
她這樣想著,才出了帳中,卻見夜色下,一道熟悉的身影向她走來。
她的腳步頓住了。
而燕渠見是她,亦是微微一怔。
夜風細細流淌,他大步朝她走來:“夜深了,長公主還出來走動嗎?”
趙明臻抿抿唇,若有似無地“嗯”了一聲,又道:“你來找我?”
燕渠垂著眼,看起來沒有什麼話要和她說,只從懷裡掏出一疊簡牘。
紙頁落在手裡,厚厚一沓,隱隱還有他懷中的溫度,趙明臻接過,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她別過頭:“我還以為,你是不想面對我。”
才會一整個下午都沒有露面。
燕渠輕輕嘆了口氣,神色卻不見之前的那股輕鬆了。
他上前兩步,抱住她後才道:“因為我在害怕,殿下。”
戰場上刀劍無眼,誰也料不到會發生什麼。
而這一次,沒有他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