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燕渠留下的勾畫還在。
燕渠在她身邊留著的椅子坐下,不待她說,便自覺拿起了筆。
“長公主這回,在想什麼?”
“在想北狄怎麼分呀。”
她的語氣輕飄飄的,彷彿是在分餅。
不過很快,等她注意到他的握筆姿勢之後,語調又嚴厲了起來。
“你這握筆——到底是和誰學的?”
趙明臻忍無可忍,捉了他握在筆杆上的那隻手,一根一根地把他的手指掰開,重新調整成一個正常的姿勢,再拿自己的手握在他的手背上。
“你熟悉北狄,幫我想想,那些小部落裡剩的北狄人……要怎麼拆開來安排才好?”
屋內很靜,靜到燕渠能聽到自己的心跳,也能感受到她腕間的脈搏。
他幾乎屏氣凝神,才能思考她說的問題,開始在她的輕握下動筆。
趙明臻倒是沒走神,她認真看著他筆下的墨跡,漸漸松開了他的手。
兩人討論了一會兒。
不過這樣大的事情,不可能兩個人頭碰頭、在這方小桌上說著話就拿定了。
趙明臻只是想了解了一下他的看法,順便理一下自己的思路。說了一會兒話後,她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便道:“時候不早,該歇下了。”
話本身並無噯昧的意味,但想到這段時間歇下之後都幹了點什麼……趙明臻還是有一瞬迴避了他的視線。
她正想起身,想去把簾子拉上,燕渠卻忽然扣住了她的手腕。
“你……”她本有點兒惱他唐突,但見他看著她的眼神也有些遊移,揚眉道:“噢,燕將軍想好要什麼了?”
她側身倚在桌沿,支著腮看他,語氣好奇:“你想要什麼?先說好,只能是我說了算的。爵位是夠得到的,但是異姓王的話……本朝還沒有先例。”
燕渠對財帛之物看得不重,權欲也並不深。她倒是真的很好奇,他想要的會是什麼東西。
趙明臻心裡正盤算著,不防身前的男人忽然朝她伸出手。她還沒反應過來他想做什麼,臉側的軟肉,已經被他輕輕揪住、捏了一把。
她驀然瞪圓了眼睛,而燕渠卻一臉地雲淡風輕收回了手,起身道:“喏,想好了。”
想捏捏她的臉很久了,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下手。
回過味來的趙明臻臉都紅了。
這個動作和摸頭一樣,有點兒上對下的狎暱意思在裡面。
她騰地一下跳了起來,惱道:“你居然敢擰本宮的臉!”
站起來的時候,燕渠順手把窗簾拉好了。
他十分聽話地消受了她兩記痛毆,卻又十分忤逆地直接將她打橫抱起。
他的步子極為穩健,把她扣在枕褥間時,鋪天蓋地的吻也隨之落下。
她很快就誠實地攬住了他的腰,在意識迷離之前,她彷彿聽到他伏在她耳邊說:
“做什麼異姓王?我只想做你的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