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感一陣惡心,終究還是沒把那兩個字說出口,只蹙著眉繼續道:“確定了他們的底細之後,本宮就曉得該怎麼做了。這兩日辛苦了,燕將軍。本宮還有一件事,要你著人去做。”
燕渠正色:“長公主請說。”
趙明臻朝他招手,示意他過來些。
燕渠認真聽完,便要去安排。
趙明臻卻叫住他,道:“這件事,你明天安排信得過的手下去做就好。即日起,你不準離開本宮的身邊。”
見燕渠揚眉看她,她冷哼了一聲,道:“今天的事情,回營時,應該已經有人告訴你了。”
她的話題轉得太快,燕渠略有些措手不及,不過還是誠實開口,沒有迴避:“今日蔡通事遇刺,不論怎麼說,臣都是有責任的,請長公主降罪。”
他的聲音懷歉,黑白分明的一雙眼睛也正覷著她的神色。趙明臻明明察覺,卻故意繃著臉,冷聲道:“那燕將軍說說,本宮該怎麼罰你?”
見燕渠垂眼陷入了沉思,彷彿真的可以全盤接受來自她的賞罰,原本只是想隨便逗逗他的趙明臻,忽然有點兒不自在了。
這麼認真做什麼?
倒顯得她很壞。
她扭開臉,明明帳內沒有旁人,還是放輕了聲音道:“逗你的,你怎麼這麼好騙。”
聞言,燕渠挑了挑眉,見她臉上沒有怒容,立時便明白了:“蔡通事那邊……”
趙明臻隨口“嗯”了一聲,道:“細作沒得逞,蔡通事傷在手臂,性命無憂。”
黃亞盛那邊來回過話,說蔡贇的傷勢還好,沒有傷筋動骨,只是胳膊上失血過多,需要靜養。正好這段時間演垂危瀕死的戲碼,好好躺一躺了。
燕渠瞭然:“所以,長公主是打算演戲,誘這細作出來,將計就計?”
趙明臻點了點頭,隨即又昂起下巴,道:“反正,最近營地內魚龍混雜,你得貼身保護我。”
細作這事兒還是讓她警醒了起來——能刺蔡贇,怎麼就不能對她下手了呢?
而且,聽燕渠方才所說,烏爾霄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的時候,難保他們不生出些孤注一擲的心思。
她愛惜自己的小命,雖然她身邊有不少護衛,但論起身手,她還是覺得她這駙馬在會更合適。
燕渠自然無有不應,不過他還是試探性地問道:“長公主當真……沒有因為這件事生氣嗎?”
趙明臻被他問住了。
她確實是有遷怒的,在那一瞬間。
可到底是蔡贇自己支開的人,而這兩日燕渠自己也在外勘察沒有回來,也怪不得他沒有把這一情況彙報給她。
當然,最主要的是——蔡贇並沒有真的被傷及性命,她才能這麼理智地思考。
她惱羞成怒地瞪他一眼,道:“真降罪於你你就舒服了?你前面瞞著受傷的事情不告訴我,這帳還沒算呢!”
燕渠吃她一記眼刀,反倒勾起了唇角,道:“那勞殿下一筆筆記著,等和談順利結束、把該送走的人都送走了,再來和我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