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嬤嬤是英瑰公主的心腹,本就是全身心地為公主考量。
這些年公主與世子爺母子關系平平,不就是因為胡夫人存在的緣故?
若是再讓胡家姑娘進了門,他們傅國公府真就是永無寧日了。
傾絲性子軟,凡事又只聽憑魏泱的心意,刁嬤嬤真怕她會心軟到容許胡姑娘進門。
刁嬤嬤這般焦急,傾絲也後知後覺地開了口:“嬤嬤放心,我明白。”
“夫人既這麼說,老奴就放心了。”刁嬤嬤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又去忙活著料理松柏院的家事。
夜裡,魏泱因公事而回府遲了一刻鐘,傾絲也不曾用晚膳,便在松柏院裡等著魏泱的歸來。
魏泱帶著滿身的疲憊走進松柏院,影影綽綽的燭火下,梨花木桌案上擺著一桌精美的菜餚。
菜餚之後坐著的是他的妻林傾絲。
孕中的她未施脂粉,清憐的面容裡洇出幾分含羞帶怯的春情來。
她那一雙如秋水般的明眸,只是微微地往魏泱身上一落,便輕而易舉地奪走了他所有的神魄。
這一日的疲累,終是在他回家瞧見自己妻子的那一剎那煙消雲散了。
“絲絲。”魏泱嘴角綻放了一抹笑,往傾絲身旁一坐,只問:“不必等我,你若餓了自己吃就是了。”
傾絲卻搖了搖頭,笑著望向了魏泱:“妾室不餓,況且與夫君一同用膳才是為人妻子的本分。”
魏泱是真怕她受餓,立時將刁嬤嬤喚上前步菜。
今日傾絲總是沒有多少用膳的胃口,今日也只是吃了一兩口便放下了筷箸。
魏泱頓時蹙了眉,只道:“可是這廚孃的手藝不合你胃口?”
傾絲搖了搖頭,當下盈盈怯怯地望向了魏泱,只說:“明日去普濟寺,妾身想少吃些葷腥,省得沖撞了佛祖。”
京城裡有不少迂腐計程車大夫和愚昧的貴婦們都信奉著在佛祖跟前不佔葷腥的規矩。
魏泱不信神佛,舊日裡聽得這樣的話語只會輕蔑一笑,如今自己的妻子說出了這樣的話,他的心裡卻只剩下了疼惜。
“你還懷著身孕,實在無需這般委屈自己,佛祖講究大義大愛,知曉你懷著身孕還不佔葷腥,並是不贊同的。”魏泱大義凜然地說道。
傾絲聽了這話卻是倏地掩唇一笑。
夫妻二人說笑了一番後,傾絲又喝了一碗燕窩粥,這才上榻安歇。
自她與魏泱成婚後,兩人雖總是同床共榻,卻沒有行圓房之事。
傾絲心裡是有些著急的,只是她一個女兒家也不知曉該如何向魏泱開口。
魏泱瞧著也沒有要與她行房事的意思,況且她還懷著身孕,做這些事總是不好。
可若是遲遲不圓房,等到她把肚子裡的孩子生下來再伺候魏泱的時候,起碼還有十個月。
魏泱是血氣方剛的男子,怎麼把持得住十個月的寂寞?
正如刁嬤嬤所說一般,若是讓那個胡姑娘鑽了空子,她以後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這一夜,傾絲懷揣著這樣的心思,可是一夜未眠。
翌日清晨。
魏泱早早地去刑部上了值,傾絲睡到日上三竿的時候終於睜開了眼。
冬兒和珠綺進屋伺候她起身,主僕三人說了會兒話,忽而見支摘窗外的枝椏上停了一隻喜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