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們一來拉扯她,她就拔下了鬢發裡的玉釵,在兩個婆子皓腕上劃下了一道血痕。
新婚大日怎可見血?花廳內賓客眾多,如月縣主此舉可是鬧得太不堪了。
周氏也有些慍怒,既見英瑰公主不願出面,便呵斥著那幾個愣著不動的婆子道:“你們都是死人不成?縣主醉了,還不快把她扶下去?”
這回如月縣主手裡的玉釵已被婆子奪走,她再無什麼倚仗,便只能扯著嗓子大喊“魏泱哥哥”。
這下花廳內外的賓客們都聽見了裡頭的動靜。
周氏頭疼得一個腦袋兩個大,又不敢像押解犯人一樣捂住如月縣主的嘴。
只是今日是魏泱大婚的好日子,再由她鬧下去,兩家人的體面可都要化為烏有了。
就在周氏一籌莫展的時候,一身棗紅色喜袍的魏泱從外間走入了花廳。
今日他意氣風發,面如冠玉的臉龐上盡是歡喜與愜意。
只是在瞧見如月縣主爛醉如泥的模樣後,臉色陡然陰沉了一些。
周氏遞給他一個求助的眸光,又不想在大婚當日給魏泱心裡添堵,實在是進退兩難。
“二叔母不必擔心,我來處理。”
魏泱說完這話,便一徑走到了如月縣主身前。
他在外人面前總是這一副冷漠無情,彷彿什麼都不在意的模樣。
“別鬧了。”魏泱冷冰冰地開口,話語裡一絲歡喜都無。
如月縣主睜開朦朦朧朧的眼眸,瞧了好幾眼魏泱,霎時嚎啕大哭道:“那無父無母的孤女有什麼好的,魏泱哥哥是被她灌了什麼……”
餘下的話語還未出口,魏泱便不知從哪兒拿出了一條帕子,驟然伸出手捂住瞭如月縣主的嘴。
他力道極大,如月公主在他手裡如同抗爭力道的小雞仔一般,輕而易舉地就被他制住了手腕。
不多時,如月縣主察覺到了手腕上的痛意,她驟然白了臉蛋,不敢置信地望向魏泱。
魏泱也在居高臨下地注視著她,四目相對間,他幾乎不掩飾自己的嫌惡。
“我再說一次,不要鬧了。”
冰冷徹骨的視線盯在瞭如月縣主的額頭,魏泱甚至不願去瞧她淚意漣漣的眼眸。
對於不喜歡的女子,能這般耐下性子地反複勸導,已是魏泱在給自家姑姑面子了。
這時,消失已久的嬤嬤們都圍了上來,眼瞧著魏泱已在發怒的邊緣,便要拉扯著如月縣主離開花廳。
“縣主別鬧了,若讓公主和國公爺知曉了,奴婢們可沒有好日子過了。”
左勸右勸,再加上魏泱冷若冰霜的模樣,終於是讓如月縣主暫時地死了心。
於情於理,她都不該在魏泱大婚當日鬧事,傳出去皇帝舅舅和太後也不會饒了她。
於是,她便淚意漣漣地朝著魏泱說了一句:“魏泱哥哥,你會後悔的。”
之後便趴在嬤嬤的懷裡痛哭不止。
這場鬧劇,最後便以如月縣主的失意痛哭結尾。
好不容易送走了這尊大佛,周氏也忍不住嘆息了一聲,並與魏泱道:“泱哥兒,前頭還有不少賓客等著你呢,快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