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怒意到了頂,一向難以自控脾性的魏泱卻抑制住了那刻薄而出的話語。
他只是一眼不眨地盯著傾絲,問她:“你就這麼喜歡王雎之嗎?連自己的命都不在乎。”
傾絲搖搖晃晃地跪正了自己的身形,發了好些力氣才能控制著自己不往邊上倒去。
她又哪裡有氣力去細想魏泱話裡的深意。
傾絲只是跪著,跪的久了膝蓋發麻發痛,四肢更是酸軟無力。
魏泱瞧見了她顰起眉頭的動作,更沒有錯過她勉力挺直脊背,又要大喘氣才能勉強跪直。
魏泱冷冰冰地瞥了一眼冬兒和珠映,見這兩人都沒有要把傾絲攙扶起來的意思。
他便自己傾身上前,扯著傾絲的胳膊讓她起了身。
並告訴她:“我讓人送你回月華閣,這兩日都別讓我看見你去找王雎之。”
他低笑一聲,難掩心中的森然惡意:“若你見他,那秀姨娘一定活不下去。”
清風潺潺。
王珠映一整日都有些膽戰心驚,早膳和午膳都顧不上用。
不知等了多久,才終於等來了錢氏與媒人。
那媒人也是個五品小官家的夫人,很是能言善道。
英瑰公主也熱情款待了錢氏和她。
只是對親事的態度曖昧不清,既沒有推辭,也沒有答應,只說要問問魏泱的意見。
可婚姻大事全該由父母做主,英瑰公主這話便是變相地拒絕了乾國公府。
可錢氏卻沒有聽出英瑰公主的言外之意來。
她只笑著與王珠映說:“這事十有八九是能定下來的,這些日子你只要端端莊莊地待著閨房裡,娘自有法子讓梅若芙名聲掃地。”
王珠映點了點頭,又與錢氏說起了傾絲。
她總是覺得魏泱對傾絲另眼相待。
錢氏聽後卻冷笑不止道:“管她做什麼?過些時日娘就會把她嫁出去,總不能讓她阻了你的好親事才是。”
母女兩人商議一番後,決意還是不讓傾絲做王珠映的媵妾。
“她容色太甚,好歹也有個閨秀的身份在,將來若真得了寵,只怕不好彈壓。”
錢氏道。
王珠映也將母親的話放在心口揣摩了片刻。
她嘆息著點了點頭,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眼光沒有錢氏看的長遠。
於是,她二人便拍板定下了傾絲的親事。
兩日後,秀姨娘的病症好轉了不少。
王雎之也終於能松一口氣,終於能停下來歇一歇。
傾絲則安心在月華閣養病,絳玉一日要端著藥膳登好幾回月華閣的門。
養著養著,傾絲慘白的面色裡終於有了些許血絲。
絳玉笑著和她說:“姑娘就該這樣笑著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