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男人們是不會承認對方的優點的,只是在掃了那張臭臉以後,得出個結論。
“看著眼生啊?外地來的?”
“哎呦,我們戚姑娘的名聲都傳到外地了。”
“你就死心吧,人家女人是要哄的,就你這臭臉,指定看不上你的。”
一致對外的情緒讓其他人莫名團結起來,而男人的臉色則是明顯沉得更厲害了。
不過也有人小心議論:“要說臭臉,我看夫人身邊的那個入幕之賓,臉色也挺臭的,難道是夫人就喜歡這樣的?”
“那是對咱們,我要是夫人身邊的人,我也對你們臭臉。私下裡還不知道是怎麼當搖尾巴的狗呢。”
“也是也是。”
李瓚緊捏的手,都無法壓抑怒氣了。
入幕之賓?誰?
他想到了方才那一同騎馬的三人,方尚的笑都快咧到耳後根了,臭臉說的肯定不是他。
關五?
李瓚要被氣笑了。
好本事,真是好本事。
來這裡,是李瓚的臨時起意。
當然,要說臨時起意,倒不如說是忍無可忍、情難自禁更為恰當。
他原本只是去了閑雲山莊。
這個莊子現在也是屬於戚鈺的,她不在,裡面的一切都照舊沒人動。
李瓚躺在那個屋子的時候,腦子裡反反複複都是他們二人在這裡荒唐時的情景。她冷冷睨著自己的模樣,她說不要了的破碎聲音。
男人的身子一會兒冷,一會兒熱,最後就幹脆選擇在這張,他們重逢後的初夜床上,將手伸向下方。
熱意被釋放後,就只剩下了冷,帶著空虛的冷。
李瓚恍惚地想著,自己這個樣子,倒真是像被她養在外面,等著她什麼時候能想起來的外室了。大約還是不怎麼受寵的外室。
可她什麼時候能想起自己?
驅馬回宮的時候,李瓚想到了這個問題,問題的答案伴隨著一股強烈的沖動。
想要見到她。
不是一時興起的沖動,是一直都存在,如今終於抑制不住的沖動。
是他想見人,就不能在這裡等著,就得自己去主動。
李瓚沒當過外室,但至少有一個道理他是懂得的,處於下位,那就得自己去爭取。乖乖地等,什麼都等不來。
他就這麼毫無準備、丟下所有的人與事,千裡迢迢往這裡來。
披星戴月、風餐露宿,卻沒有絲毫的疲憊,反而是莫名地亢奮,即將見到心上人的喜悅始終縈繞在心頭。
一路上,李瓚想的最多的,大概就是戚鈺見到自己的那一刻,會是什麼表情?應該是驚嚇吧?
李瓚大概能想到,但還是不自覺地期待著,萬一呢?萬一那張臉上有哪怕是一絲一毫的喜悅、感動呢?
那麼所有的所有,好像都值得了。
他終於見到了自己魂牽夢繞的人。
女人就像是高高在上的月宮仙子,是所有人的目光彙聚之處,李瓚能感覺到,身邊所有的人,都像是抱著與自己同樣的心情。
不對,再也不會有人了,不會有人,懷揣著自己這樣虔誠又熾熱的愛戀。
他的目光被完完全全黏在女人身上,風吹起帷帽的紗時,他隱隱看到了戚鈺的臉。
一張放鬆的、帶著笑意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