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皇帝又將目光轉向了他:“你不是把了脈嗎?就按你的經驗先來。”
禦醫趕緊拱手告退,去外間寫藥方去了。
房間安靜了有一會兒,李瓚聽著戚鈺的呼吸又平穩下來了,他脫鞋上了床,輕輕探過身子去看,戚鈺果然又重新入睡了。
方才下人已經掌了燈,這會兒戚鈺的臉都藏在了陰影中,他也還是能用目光描繪著女人的眉、眼、鼻子、嘴,甚至是每一處面板。
他是真的後悔了,在看到這樣的戚鈺後。
李瓚小心地把女人擁在了懷裡,身體相貼時,就彷彿她在依靠著自己,良久,只聽到一聲長長的嘆息。
男人將頭靠在了她的背上,連日來的疲憊席捲而來。
要怎麼,才能讓你開心起來?
要怎麼,才能真正擁有你。
戚鈺後面幾天都是這樣暈暈沉沉。
偶爾醒過來,也不再提去看齊昭的事情了。她看起來很不舒服,但無論旁人怎麼問,她就是咬著牙一聲不吭。太醫們更是束手無策,急得李瓚每日都在發怒。
怒氣是對別人發的,對於戚鈺,他除了好聲好氣地哄著,再也沒有旁的辦法。
連續幾日不眠不休的男人早就沒了平日裡的無可挑剔,甚至是有幾分狼狽的。下巴處也能看到明顯的未打理的青紫。
這如果是戚鈺對自己的反抗,李瓚不得不承認,是她贏了。
戚鈺又開始整天整天地昏睡。
“皇上,”伺候的下人們自然也知道這位夫人的金貴,看了一眼正在喂藥的秋容,跟李瓚解釋:“夫人……夫人不肯喝藥,喂不進去。”
李瓚看著床上的人,女人緊緊抿著唇,秋容喂的藥一點也沒進去,都順著嘴角流出來了。
男人走了過去,秋容看了他一眼便識趣地退下了。
李瓚接過她的位置,拿出手帕來為床上的女人擦拭,他擦得認真,哪怕是臉上表情沉得可怕,手上的動作卻明顯的控制了力道。
眾人都低著頭等待,一直到皇帝收起手帕開口:“藥拿來。”
秋容將藥遞了過去。
李瓚端著藥半天沒有動靜,只是定定地看著女人。眸光愈發狠戾,不行,誰都帶不走她,閻王爺也不行!
他將藥放到自己嘴邊含了一口,便俯下身去,貼在一起的唇分不清楚誰的更滾燙一些,感受到女人的反抗,李瓚死死壓著她的身子,熟練地撬開緊抿的唇,將藥送了進去。
如此這樣,一口又一口,直到碗見了底。
最後這碗藥她喝了多少,自己嚥了多少,李瓚已經分不清了,他看到了戚鈺眼角流下的淚,一顆浸泡在苦藥裡的心,卻不自覺柔軟下來。
“乖,是不是苦?我給你親親。”
說完便親了下去,長舌在女人口中席捲著,似乎是要把所有的苦味都帶走。
親完了,又將她的淚也舔舐了去。
“快好起來吧。”
好起來吧,阿鈺。換一種方式來折磨我,好不好?
藥是喝下去了,卻還是半點效果也沒見到。
眼看著皇上又要發怒了,太醫小心翼翼地進言:“皇上,夫人這不僅僅是不配合微臣的問題,她是……她是沒有活下去的念想了。”
“庸醫!胡說八道什麼!”李瓚怒不可遏地將空碗狠狠砸了過去,“什麼叫沒有念想!你知道什麼?她是不可能……”
李瓚喘著怒氣,他說不下去了,因為他也無法說服自己。
那種抓不住的感覺又來了。
眾人只看到他們向來不動聲色的皇帝,這會兒卻如同籠中的困獸一般,憤怒而又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