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說什麼察言觀色,李瓚想著,他真是上了當,這小混蛋分明是一眼也不抬。
可李瓚卻想起今日女人某一刻的興趣高漲,她甚至俯下身,有那麼一刻,李瓚從她的眼裡看到了接吻的沖動。可大概是又想起了什麼,那吻最後落在了旁邊的臉頰上。
帶著絲絲縷縷的憐愛。
也或許是他自己的錯覺。
是錯覺嗎?但就算是錯覺,他這會思及起來,依舊是忍不住的心猿意馬。
直到這卷宗傳來。
下人請示的時候,李瓚只說了一句:“先放那吧。”
從這以後,對麵人的視線,才時不時地抬起落在自己身上,當真是“察言觀色”地輸子了。
他好氣又好笑,可也架不住看她略帶著急時的不忍,終是最後一子落下:“我認輸。”
“皇上就快贏了。”
“認輸不是更快?”他牽過戚鈺的手,“走,今日的審詞,應該有些意思。”
戚鈺是看到供詞以後才知道李瓚說的“有意思”是什麼意思。
幾個犯人都改了口,否認了陳正在其中的插手,只說了陳正與戚公子是有些沖突,但官場之事彼時陳公子並不知情。
戚鈺看了一眼李瓚,不用他說,也知道這是蘇家的手筆。
就為了一個陳正?
“他們倒不是為了保陳正。”李瓚就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手指撚了撚佛珠,“就是在試探我。”
蘇家急了。
或許是這段時間李瓚的行為在他們看來太過反常了,蘇家女遲遲不能入宮,雖說李朔的太子之位是大家都有所猜測的了,但皇帝又始終沒有真正地冊封。
乾清宮裡住進來了個人,大家探知不到是誰,也能想明白這中間的不簡單。
宮中又有大皇子一派始終虎視眈眈。
“先前齊文錦去查的賑災一事,朕便壓下來了。”
戚鈺也想明白了,蘇家這是覺得,就算是試探失敗了,有蘇丞相的臉在這裡,也不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
但現在看來,情況好像有點不一樣。因為李瓚冷笑道:“到底是朕太過縱容了。”
聽他的意思是絕不姑息,這自然是最好的,戚鈺心中稍稍鬆了口氣。可又想起了二皇子。
她想了想,還是開口:“可二皇子尚且年幼……”
李瓚知道她要說什麼,其實這顧慮也沒錯,蘇家在朝中非一家獨大,要動也不急於一時。
他若是要李朔做太子,再放放蘇家,也沒什麼。
可……李瓚看著戚鈺的臉。
他壓下那些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想法。只是覺得,他既然已經插手,就得給戚鈺一個完美的交代。
“皇子是朕的皇子,要什麼助力?”
他目光變得陰沉了些,既然要試探他,那就給他們個結果好了。
李瓚當日便下旨,所有查案中參與徇私枉法之人,革職查辦。他又親自重新指派了人。
他撤的自然是蘇家的人,也藉此扶持其他勢力來平衡。
這就像是一個預兆,翌日,李瓚就下令,因新增了證據,現將瓊州賑災的案子,調出重審。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皇上這是對蘇家不滿了。
在這風口上,人人自危,再沒人敢從中插手,瓊州一案有蘇家在裡,尚且複雜,但青州的推進,卻是無比順暢。
戚鈺是在青州案子結束後就離開的。
她也沒提前說,只是在李瓚上朝走了以後,才突然開口:“王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