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前只覺得齊昭就是這對夫妻還能維系關系的唯一牽絆,現在孩子是自己的,卻好像依舊是如此。
真的……要讓齊昭一直以為,他的父親就是齊文錦嗎?明明自己才是的。
等下人都退下了,齊文錦也將戚鈺的傷口重新包好了。
他明顯技術嫻熟得多,使得戚鈺的動作能幾乎不受影響。
“謝大人。”
“跟我還謝什麼?”
齊文錦就著下人端來的盆洗了洗手,試毒的宮人也都下去了,眾人這才開始用餐。
戚鈺感覺得到李瓚的視線在頻頻往這邊,他留下用膳或許也是因為才知道齊昭的身份,所以想多和他相處。
這有什麼意義呢?
李瓚或許是有愧疚的,有驚喜,想補償。
但再多,可能就沒有了。
“爹,我想吃藕。”
遇到離得遠的菜,齊昭就這麼小聲使喚齊文錦,男人也都無一不順從,還會順帶給戚鈺也捎上一筷子。
這麼多年的父子情分,哪裡是能說斷就斷的?方才亭子裡的提議都是戚鈺臨時想出的,如今卻覺得就該如此。
“總是吃素食怎麼行?”李瓚突然發話了,“齊昭,有沒有想吃的肉,擺你那邊去。”
安瀾偷偷跟哥哥咬耳朵:“父皇怎麼突然對齊昭這麼好?”
李朔搖頭:“不知道。”
而齊文錦已經笑著回答了:“皇上有所不知,臣這個兒子就是有些挑食,不喜肉食。”
李瓚短短愣了一下後也笑了:“是嗎?那倒是像朕,朕也不喜葷腥。”
這次輪到齊文錦面色僵硬了。
戚鈺沒管他們之間的暗潮湧動,夾了一塊肉放進挑食兒子的碗裡,挺好的,她也坦然了,最起碼能確定兩個爹也不會害齊昭。
這一頓飯兩個男人都吃得不怎麼痛快。
吃完飯了,李瓚也沒有立刻走。
他把齊昭叫到跟前,問了些課業。孩子答得很好,讓李瓚臉上的笑意都多了些。
不僅是欣賞,還有幾分欣慰在裡。
他的孩子,文治武功都好,也重情重義。
李瓚從懷裡掏出一塊玉佩來。
“上次李朔說了,你救他有功,朕還沒有賞你。這塊玉佩你先收著,以後有什麼想要的,都告訴我。”
小孩子不懂,但戚鈺一眼就能看出來這玉佩的成色極佳。
孩子沒有立刻去接,而是往戚鈺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是在徵求她的意見。
直到戚鈺點頭了,他才接過去,利落地就要跪地謝恩,被李瓚一把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