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戚鈺皺眉,“這個詞,可不能隨便說,這可是……會掉腦袋的。”
她十分好心地解釋:“當今皇帝的兒子,怎麼能說是野種呢?你說,皇帝會把自己親生兒子叫做父親的人,怎麼樣?”
齊岱年還想說什麼,但他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像是喘不過氣一般,一口血狠狠噴了出來,整個人重重地倒回床上。
他終於也預感到自己的死期了。
比起憤怒,此刻的男人,更多的卻是悲愴。
“枉我齊岱年英明一世,偏偏……偏偏生出了一個情種兒子。”
他恨恨地看過來:“你以為,戚南尋的事情,就是我一個人的手筆嗎?”
“你以為,你哥就是清清白白的清風明月般的公子嗎?”
戚鈺面色凝了凝。
“你說我的兒子是廢物?你以為你哥又多了得?官商勾結,我們是官,你哥就是那個商!青州城內上上下下,哪個沒收他的好處?什麼齷齪事是他不知道的?你以為,他能清白到哪裡去?”
“你父親清高,那是因為你父親有手腕。你哥能學得了他?偏偏是學了幾分菩薩心腸。”
這個菩薩心腸明顯不是誇贊的,因為嘲諷之意都溢了出來。
“他還不如壞得徹底點,大家都安心。不做好人,也不做壞人,拿捏著一眾人的把柄,你說,誰能睡得踏實?”
“戚家那麼大的産業,若是我一個人,我吃得下嗎?其他人能點頭同意?”
說到這裡,他笑了出來,那笑容在他的臉上尤其可怖:“都想讓他死!誰都想讓他死!”
都想讓哥哥死是什麼意思?
“還有誰?除了你,還有誰?”
戚鈺變了臉色,質問的聲音都提高了幾分。這或許就是齊岱年想看到的,但她也顧不上了。
然而,還不等齊岱年再說話,突然又一口血噴了出來,戚鈺正要上前,房門突然被開啟。
齊文錦一把抱住她,攔住她想要上前的動作。
“放開!”
然而男人仍舊不管不顧地抱著,努力想要安撫她:“阿鈺,他已經死了,已經死了。那邊髒,你別過去。”
戚鈺看過去,齊岱年果然在一片狼藉中瞪大了雙眼,明顯沒了氣息。
怎麼可以呢?他的話還沒說完呢!哥哥的死還有隱情嗎?齊岱年說的其他人是誰?還有誰?
她抓住了齊文錦的手:“你知道是不是?你知道害死我哥的人還有誰是不是?不止他一個是不是?”
齊文錦的手在她身後不停安撫著:“阿鈺,無論還有誰,戚家的家産落在誰手裡,誰是最大受益者,誰就是主犯。”
“過去了這麼久,當年青州城裡的官員都已經分調各地,你要從何查起?”
“好了好了,這些事情,我答應你,我們以後慢慢查好不好?現在最重要的是回青州,帶齊昭去安全的地方。”
“至少,齊昭已經不能有事了,對不對?”
戚鈺的腦子暈沉得很。
她再次看了一眼齊岱年的屍體。
他是在給自己脫罪,當年的事情,他是罪魁禍首。
但是……他說的也有道理,如果沒有其他共犯,戚家的産業,他是怎麼能吞得下的?就憑自己這層關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