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家人留下的吧?”
他幾乎是一瞬間就猜到了。
戚鈺袖中的手指動了動,半晌才嗯了一聲。
“哥哥?”
“是我爹。”戚鈺開口,“我與哥哥都有一塊,從出生開始。”
他們出生時爹爹就命工匠做的,說是玉養人,從小到大從未離過他們的身。
爹爹去世後,對於她與哥哥而言,玉佩就像是父親還陪在身邊一般。
後來哥哥的那一塊,隨著他的離世早就不知所蹤。自己的亦然,她一直以為是丟了,原來……原來在李瓚這裡。
“既是如此,理該物歸原主。”
李瓚的眼裡多了些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憐惜,他的手重新攤開了。
見著維持著這樣姿勢的男人,原本已經退得快要到門邊的戚鈺不得不重新靠近。
站定在李瓚面前後,她伸手去拿,手剛觸控到玉佩,男人的大掌突然握住,將她的手與玉佩一同包裹住。
“蓁蓁。”是疑問,又是肯定,低沉的聲音全然柔和下來,“是你的乳名嗎?我好像沒聽人這樣叫過你。”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戚鈺有一瞬間的恍惚,確實已經很久沒有人這樣叫她了,兜兜轉轉,她沒想到這塊玉佩是在李瓚這裡,也沒想到這個名字會從他的口中說出來。
昭兒的親生父親。
恍若命中註定一般。
下一刻,她的思緒就被突如其來的急促腳步聲打斷。
“皇上!”
齊文錦的聲音已經傳過來。
戚鈺下意識的快速收回手,這次李瓚未再阻攔,但兩人剛才牽手的樣子已經落入趕回來的男人眼裡。
齊文錦的舌頭抵在後槽牙上,他幾乎是用了畢生的自制力,提醒著自己面前男人的身份,才忍住了沒有沖上前提刀將那隻手剁了。
“齊尚書這會兒應該很忙才是,怎的回來了?”李瓚倒是好整以暇,他其實一點也不意外齊文錦會回來,畢竟院子裡趕過去傳信的下人,他是故意沒攔的。
齊文錦半天才松開快要咬碎的牙快步上前:“臣只是突然想起有東西落下了。不知皇上何故在此?”
戚鈺在他們說話的空擋已經握著玉佩往後退兩步了,順勢躲在了橫在中間的齊文錦後邊。
李瓚眼裡有不悅一閃而過。
“也沒什麼,只是碰巧撿到了夫人的東西來物歸原主。順帶聊起了戚公子。說起來朕與戚公子,倒也有過一面之緣。”
說到戚南尋,齊文錦的臉色先蒼白了幾分。
那是他的死xue。
為何知道戚鈺的乳名,那是他們尚且濃情蜜意的時候,床帷中也曾這麼親密叫過。
只是自戚南尋死了之後,便再也沒有過了。因為他知道這個名字會引發出不愉快的記憶。
對於那些事情,兩人心照不宣的從未提起,成了彼此的禁忌。這會兒卻被李瓚用這麼輕飄飄的語氣說出來。
齊文錦下意識去看戚鈺的反應。然而女人低垂的眉眼裡看不出任何情緒來。
“勞皇上費心了。”
“費心談不上。”李瓚低沉從容的聲音又繼續說了下去,“齊大人回來得也著實湊巧,朕也給你帶了東西。”
一直垂頭的王林接收到聖意,上前兩步遞過去一個小盒子來。
“這裡面是朕特意命禦醫們做出來的丹藥。有強身……健體之效。畢竟齊尚書先前就對夫人用了房中秘藥,如今……仍舊還要用,想來也是為國操勞的,朕是該體恤幾分。”
戚鈺在聽到房中秘藥的時候愣了愣,抬頭往齊文錦那邊看過去,男人的臉上這會兒寫滿了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