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真想回,”戚鈺斟酌著,“等會兒我見了皇後娘娘,與她說道說道。”
皇後方才先離開了。
她坐一會兒就覺得胸悶頭暈了,戚鈺要隨著一起,卻偏偏被留下了,說她與孩子還未說兩句話,怎麼好就這麼走,孩子該失落的。
戚鈺這會兒剛說了這話,後邊卻突然響起李瓚的聲音:“夫人與朕說道說道,也是一樣的。”
戚鈺面色僵了僵,沒有立即回頭。
又聽到李瓚說了句:“你跟齊昭去休息休息吧。”
應該是對二皇子說的。
兩個孩子沒察覺到大人之間的暗湧,依言跑去一邊了。
李瓚沒有聲音,戚鈺抬眸去看他時,只見他好整以暇——耐心十足的模樣,就好像是在等著她“說道說道”。
“皇上。”
“嗯。”
“齊昭從未與我們分別這麼久過,難免思家。懇請皇上讓他回府上住兩日。”
“我們……”
這兩個字,被李瓚單獨撚出來重複了一遍,仿若戚鈺說了這麼多話,他就只聽到了這兩個字。
“呵。”男人隨即又笑了出來。
不知怎的,這帶著冷意的笑聲讓戚鈺的不安到了極點,下意識就想後退。
“看起來齊昭父子感情還挺好的。”
“這是自然。”
“想來齊夫人夫妻關系,也挺好吧?”
“是。”
話到這裡,李瓚就沉默了,半晌,戚鈺下垂的視線看到他不斷靠近的步伐,一步,兩步,仿若是踩著她的心理防線過來的,直到戚鈺終於承受不住迎面的壓迫就想後退。
“別動。”
李瓚甚至沒有伸手阻攔,他就這麼一出聲,便將戚鈺的腳步釘在了那裡。
隨著他的靠近,男人身上的龍涎香也愈發清晰起來。
在站定跟前後,李瓚俯下身子。
他的唇似乎就在自己的耳邊,戚鈺甚至能感受到呼吸間那輕微的氣息。她死死忍住了想要逃跑的沖動,下一刻就聽李瓚問。
“那齊昭知不知道,他這麼恩愛的爹孃,其實娘親早就跟別人……暗通款曲呢?”
戚鈺瞳孔驟縮,放在身側的手死死抓住了衣裳。
她的腦子一片空白,心跳似乎都在這一刻停了下來,哪怕她此刻的心情是“果然如此”,也不代表就真的做好了十足的心理準備。
最後一絲僥幸被徹底打破,全身的血液都像是凝固到了一起,她卻還是強裝鎮定:“臣婦不知皇上在說什麼,皇上所言事關臣婦名節,還請慎言。”
那虛張聲勢自然是沒被男人放在眼裡。
“之前的話有沒有聽懂,不要緊。”李瓚維持著這樣的姿勢,白皙的面板在他眼下脆弱得不堪一擊,他甚至能看到面板上的小小戰慄,誘得他喉嚨發緊。
這挑明,讓他方才所有的不快都已經一掃而空。
是的,早該這樣了,沒道理就他一個人在這裡……煎熬著。
“第一,不要再說臣婦兩個字,我不喜歡。”
戚鈺咬著唇,知道這個時候自己就算再反駁也沒有意義。
“第二,不要再讓我聽到,齊尚書在你房裡過夜的訊息。”
李瓚不介意玩一場狩獵的遊戲,但入局的怎麼能只有自己。
“夫人記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