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刻的他卻有一種預感,去青州,那裡明明離京城遠,他卻覺得,應該能離戚鈺更近。
很奇怪,這個時候他的腦子裡,居然在思考這樣的問題。
“當然,”戚鈺又補充,“你若是留在京城,管事的位置,我替你留著的。”
這就是把選擇權,全然交給了他。
方尚端過手邊的杯盞一飲而盡。
茶水還有些燙,他喝下去了,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舌尖的發麻。
男人站了起來,語氣是未曾有過的堅定:“我自然是想去見識見識,夫人所說的,首屈一指。”
李瓚正坐在榻上,旁邊的小桌上擺著好幾頁紙。
大概是因為戚鈺最近的活動頻繁,暗衛們彙報的內容也多了,密密麻麻的幾頁,他也都看完了。
看完了卻不說話,就默不作聲地坐在那裡轉著佛珠,神色不明的模樣,惹得其他人不敢多言。
終於,李瓚動作停了停,他伸出一隻手來,將那些紙,一頁頁地疊在一起。
他們隔著的身份,註定了李瓚只能像這樣,像一個旁觀者,看著她的所作所為。
之前的出宮,只能是很少的時候,當然,甚至那隻兔子還會警覺得並不上鈎。
更多時候,他是從這些字句中,將從前總是模模糊糊的那個影子,拼湊出一個真正的人來。
最後,只留了兩張紙在外面。
一張說的是自從齊文錦養病後,戚鈺經常在齊文錦的房裡,親自為他上藥。
當然,除了上藥,興許還有旁的,暗衛隱晦地提了句每每這時,下人都是要收拾被褥的。
若戚鈺真的是那個女人呢?李瓚在心中想著,面對承受疼痛的人,她會是什麼反應?或許是被喚起慾望?會這樣想,是因為經歷過。
他疼的時候,她會更動情。
只會因那個人而生的煩躁感,以熟悉的姿態席捲而來,李瓚閉上了眼睛,他罰齊文錦,可不是為了給了他們增加房中情趣的。
此刻蔓延在心中的,除了那以外,甚至多了幾分殺意。
那是猛獸領地被侵犯時升起的本能。
齊文錦會給戚鈺下那種藥,就說明他們的床事說不定,原本也沒那麼和諧。
若自己面前的那個人,才是她不為人知的一面呢?
至少,他想著,至少,那種事情,她應該只能對自己做才是。
再睜眼時,男人眼裡的幽暗似是風暴彙聚。
“齊尚書的傷應該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明日就讓他來上朝吧。”
他說得沒有波瀾,若是不看那張揉皺了的紙的話。
“是。”王林應了一聲。
李瓚這才看向第二張紙,視線停留在了那個出現最多的名字上。
“你覺得,這個方尚,有什麼過人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