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戚鈺當時那如鯁在喉、想不明白又誠惶誠恐的樣子,一種扳回一局的感覺讓李瓚的嘴臉角微微揚起。
“皇上。”
“嗯,送出去了?”
“是。”王林想了想,還是說了,“齊尚書也等在宮外呢!許是剛好路過,就跟夫人一同走了。”
話音一落,李瓚剛剛還不錯的心情,肉眼可見地變差了。
“現在才什麼時辰?他倒是跑得快。”他不可避免地就會想到那兩人在一起時卿卿我我的模樣,那種牙根的酸意與癢意又開始升起了。
李瓚往桌案走去,得想個辦法才行,最好是把齊文錦調出去,就怕調出去他會把戚鈺一同帶走。
他目光陰鷙地看著案上的奏摺,暗自咬牙:“她最好不是。”
戚鈺被李瓚攪得有幾分糊塗。
她在心中反複推想著,既無法解釋對方若是認出了自己為何不治罪,也無法解釋,皇帝突然對自己表現出的……戚鈺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
她自然是不敢想皇帝並不怪罪這種可能。
還有這個誥命夫人,如今再想,也透露出古怪來。
戚鈺想這些的時候,表現得並不明顯,但也足以讓齊文錦發現她的魂不守舍。
哪怕是她最在意的昭兒在身邊,齊文錦也能察覺到戚鈺的心不知道跑去了哪裡。
他開始往前回憶,發現每次都是如此,只要從皇宮裡出來,女人的情緒起伏都明顯很多。
一開始他只當是戚鈺不習慣皇宮,可齊文錦瞭解這個人,她適應性很強,不至於去了這麼多次了,還是淡定不下來。
皇宮……有什麼值得在意的嗎?
熟悉的心慌襲來,齊文錦一伸手,覆蓋到戚鈺放在膝蓋處的手上。
女人下意識就要收回,卻被牢牢抓住。
她的思緒也收了回來。
齊文錦是坐他對面著的,這會兒為了握住她的手,身體也微微前傾著。
“在皇後宮裡做什麼?待了這麼久。”
男人問這個的語氣就像是閑聊,微微粗糲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著手中那細膩的面板。
戚鈺看他一眼才回答:“也沒做其他的,只是下了棋。”
“跟皇後?”
戚鈺回得雲淡風輕:“不是,是皇上,正好娘娘身子不適,我便接了她的位置。”
聽起來似乎沒有問題,但細想又哪哪都是問題。李瓚是什麼人?每天都恨不得撲在政務上,抽時間陪皇後也就算了,與自己的夫人對弈,這算什麼?
齊文錦手中的動作已經停了下來,因著這些紛亂的想法,連方才戚鈺的那句“接了她的位置”都異常刺耳。
刺耳到他冷笑出來:“接了她的位置?你是想接她什麼位置?”
戚鈺的面色瞬間冷了下來,齊文錦的話對此刻的她來說,毫無疑問是火上澆油。她一用力,狠狠抽回了自己的手。
“大人請慎言。”
齊昭還在旁邊,倒是沒聽懂別的,只覺著兩個人不知道是怎麼的,說著說著就生了氣。
娘親明顯冷了臉,爹爹也是面色鐵青得一言不發。
直到回府,戚鈺也未再同齊文錦說一句話。
齊文錦下了馬車就只見母子二人頭也不回地進府了,只留他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