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還是耐心地聽完了。
“我記得,叫蘇韻對吧?”
蘇蓉的侄女其實並不少,但顯然,李瓚一下子就猜到了正確的這個。
蘇蓉垂眸,避開了他的視線:“正是。”
李瓚也重新看棋去了:“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子,跟你有什麼可說的。你最近不是與齊夫人交好嗎?便宣她進宮來陪你就是了。”
蘇蓉沒有應下。
其實蘇家給她傳了訊息,如今她病著,正得皇上重視,蘇家的意思是無論如何也要藉著這個機會,讓皇上把太子之位定下來。
她那些有著血親的家人,似乎都已經準備好了後邊的路,不僅僅是要確定朔兒太子的位置,還要扶持新的皇後。
榨幹自己最後的價值、李瓚對她所剩的最後的情感。
可蘇蓉無法拒絕。
她得為她的孩子鋪路,就得需要蘇家。哪怕知道李瓚心中的不滿,她也沒有辦法。
“話雖如此,但齊夫人畢竟不是妾身家裡人……臣妾只是想看看家中小輩。”
李瓚沒再說話了,他下棋的速度快了一些,也許是因為皇後的心不在焉,棋局很快就被他扭轉了回來,甚至是走向了結局。
蘇蓉笑了笑:“皇上真是妙手回春,我讓人將棋盤存著,等齊夫人下次來了,也看看皇上是怎的扭轉乾坤。”
她笑得有些勉強。
畢竟並不會有人會心甘情願地當這樣的棋子,她心中,原本也是憤懣與掙紮的。
李瓚看了過去,半晌,似有似無地嘆了一聲,終究是妥協了:“那就召吧。”
宮人也是看著氣氛不對,小心翼翼問了句:“皇後娘娘,要傳膳嗎?”
蘇蓉還未回答,李瓚就已經開口了:“朕就不用了。”
他已經徑直往外去了,王林一句“起駕”,宮人們跪倒一片。
李瓚上龍輦前看到了華景,作為皇後的貼身侍女,她方才一直不在,這會兒也像是剛從外面回來,不明所以但也跟著眾人一同跪下了。
李瓚只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戚鈺回了府後又把自己關著思索了好一會兒。
七年前的記憶對她來說,都沒有那麼深刻了,如今再想回憶起所有的細節來,著實不那麼容易。
但在她能記起來的記憶中,當日能追查到她的線索,著實有限。
因為還要瞞著齊家,哥哥把她送去塗洲便是秘密送行的。她回去以後也未告訴過任何人這次的塗洲之行。
再說那青樓,她原本就不是其中之人,幫她搭線的姐姐知道事關她的名節,不用說也會守口如瓶。
更何況,姐姐那晚沒有等到她,還以為她是臨時退縮了,甚至又寬慰了她一番,說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確實不宜走此險棋。
也就是說,幾乎是沒有人能聯想到自己的。
戚鈺鬆了口氣,又不敢完全松。
她反反複複地捋,最後發現這些都是建立在沒有懷疑物件的前提下。
若是皇上生了懷疑呢?再反推論證,就不是那般天衣無縫了。哪怕沒有明確的證據,所有自己與塗洲的聯系,都能佐證他的懷疑。
不過自己現在還有先機,要先給那邊的人通個信才行。
戚鈺想得太入神了,並不知道房間裡什麼時候多了個人,以至於回頭看到突然出現的齊文錦,被嚇得後退了一步。
男人一把攬住她的腰,沒讓她碰到桌子,眉皺了皺:“怎麼了?魂不守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