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裡的是實實在在的,看著的卻像是被模糊了眼。但只要他守住兒子,這個人就只會在不遠處的地方。
齊文錦的手還在抖著,彷彿還停留在最初聽到訊息時失控的情緒中,能讓他如此的,只有這兩個人了,這是他僅剩的東西了,他什麼也不能失去。
接下來就是一陣繁忙的捉拿犯人,官府的人將還躺在小巷子裡的幾人捉拿,有跑了的也去追了,並奉承地與齊文錦承諾,一定會連夜審訊。
齊文錦則護著母子倆回了府。
齊昭是真的被嚇到了,齊文錦只是簡單從他那裡問了當時的情況後,戚鈺便哄著孩子入睡。
齊昭看到眼前這一坐一站的身影時,就已經覺著安心了。他也是累極了,慢慢地就要進入夢鄉,可迷迷糊糊得,還叫了一聲:“娘。”
“嗯,”戚鈺立刻應了一聲,“娘在呢。”
“爹。”
“我在。”
齊昭便沒聲了,再多的話就矯情了,可私心裡,他總是祈禱著,一家人能永遠這樣在一起。
床上孩子安安靜靜的睡顏與均勻的呼吸聲,讓戚鈺從剛剛開始就沒能放進肚子裡的心,終於一點點安定下來。
她想著齊昭說的被救過程,再次確定了那個面具男人被自己懷疑的無辜。
越是這般,就越是懊惱,今日對兒子的救命恩人太過無禮,明明是千恩萬謝也不為過的。
她因為想得太入神,臉上的表情洩露了幾分,輕易地讓旁邊人看出她的心不在焉。
齊文錦手狠狠捏在了一起。
等齊昭徹底入睡了,兩人才走出齊昭的房間。
齊昭今日難得的睡在了戚鈺院中的廂房裡。出門兩步就是戚鈺的房間了。
齊文錦像之前那樣徑直先進去了,他步履極快,戚鈺頓了頓,等跟上進屋後,男人已經坐在了桌旁,陰沉著臉,一副山雨欲來的架勢。
戚鈺以為他要責怪自己沒看好孩子。
然而他一開口,問的卻是。
“那個男人是誰?”
戚鈺愣了一下,並不是作假,她甚至一開始沒反應過來,齊文錦問的是誰。
“什麼?”
“那個救了昭兒的男人。”
齊文錦的聲音裡,並沒有幾分對救命恩人的感激,反而是一股天然的敵意。
那三人待著的橋位置挺高,齊文錦其實在大老遠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他們的身影。
戚鈺特意保持的距離,從遠遠來看,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以至於齊文錦這麼看過去,那三人的身影太過和諧了,和諧得像是一家人似的。
這樣的想法,讓他一揚鞭,將馬趕得更急了。
那是直覺下的敵意,他一刻、不對,半刻也不想讓他們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