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她的聲音很冷靜,若不是眼眶還微微泛著紅色,就真像沒有情緒一般,“您對我,是什麼呢?是征服欲吧?”
“陸姨娘想看到我嫉妒,想看到我失落,想讓我難過,”她抬眼,如他們第一面那般,視線毫不退讓,“您也是,對吧?”
“如你所願,我愛上了,我嫉妒了,嫉妒每一個跟你親密的人,我在你對別人笑時會難過,在你留宿在別人那裡時,會失落。我想獨佔您。”
“您納妾,不就是對我這種心思的警告嗎?”
“您想要的,都得到了。現在還有什麼不滿意?”女人的臉上終於有了情緒的波動,“就非得讓我連最後一絲體面也不剩,讓我歇斯底裡、讓我發瘋,您才滿意嗎?”
那雙坦蕩又明亮的眼睛,讓他無所遁形,失了神的男人微微後退,戚鈺便趁著這間隙離開了自己。
齊文錦久久回不了神。
他的心在瘋狂地跳動。
“我愛上了,我嫉妒了。”
“我想獨佔您。”
每一個字,都在一遍遍地在她耳邊回蕩。從不說愛的人,突然說了最直白的愛意。齊文錦手指摸了摸自己在發熱的臉,可慣會說情話的人,卻在那一刻說不出任何來。
戚南尋病了。
他的這位妻兄好像本就是個多病的,戚鈺來跟他說要回府裡去探病。
齊文錦沒有拒絕的理由。
“我讓你備了些藥材,你一併帶回去。”
“謝公子。”
“你自己也要照顧好身體,病還未好全。”
“嗯。”
齊文錦叮囑了幾句,戚鈺都是這般不鹹不淡地回應著。她安靜地坐在書房下邊的側座上,也不看自己,就這麼低著頭回話。
齊文錦只能看到她的側臉。陽光從窗欞處打過來,投在她旁邊的桌子上。
比起之前,她的氣色好像稍稍好了些。
齊文錦從座椅上起身,慢慢走向她。女人依舊是低頭不看他,任由他一步步走近,直到停步在了她的身側,齊文錦才能感覺到她身體微微的僵硬。
“要去多久?”齊文錦的手,搭在了戚鈺椅背上。
這是什麼心情呢?絲絲縷縷卻又黏黏糊糊的,竟像是不捨。
齊文錦捨不得這個時候跟她分開,在他們的關系還沒有得到緩和的時候。
“要看哥哥的病什麼時候好。”
齊文錦盯著她低頭時,露出的那一塊光滑雪白的後頸看,半晌,才終於嗯了一聲。
戚鈺走了。
齊文錦沒有追過去,他需要一點時間,來整理自己的心情。他甚至覺得,只要看不到她,自己或許就不會被輕易攪亂思緒,或許就能好好地思考。
可他沒想到,戚鈺不在,他卻更混亂了。
不要說思考了,他連吃飯睡覺時,腦子都是亂糟糟的,反反複複地只有一個念頭。
“夫人還沒說要回來嗎?”
下人回他:“夫人帶了口信過來,說是要在家裡再住兩天。”
“什麼家?”齊文錦不知從哪來的怒氣,突然將手中的筆扔了出去,“她的家在這裡!哪是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