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眼就看到了旁邊的男人,兩人的姿勢很是親密,男人把她摟在懷裡,手還搭在自己的肩上,原本是正有節奏地拍著的,這會兒見她睜開了眼睛,才慢慢停下了手。
“醒了?”不是夢裡柔和得不像話的聲音,齊文錦的聲音聽上去冷硬了不少,“是不是做噩夢了?”
戚鈺這才發現自己居然還抱著他。
她立刻就要松開手,這動作像是刺激到了齊文錦,他放在戚鈺肩上的手狠狠用力按住,讓她靠近了自己,另一隻手則是捉住了戚鈺正要撤回的手。
空氣有一瞬間的凝滯。
寂靜之中,戚鈺彷彿能聽到耳邊的心跳聲,以及旁邊人喉結活動吞嚥口水的聲音。
直到齊文錦再次開口:“你剛剛燒得渾身發燙,現在……”他捏了捏掌心中的那隻手,“像是好些了,你自己感覺怎麼樣?”
並不怎麼舒服,不知道是因為噩夢裡的逃亡,還是發燒後渾身的乏力,除了渾身的粘膩感,就是沒有一絲力氣。
“大人怎麼來了?”
她的聲線照舊是沒什麼情緒的起伏在裡,但帶著病中的厭倦與頹然,有氣無力的。
齊文錦抓她的手微微放鬆了一些:“大夫說你晚上用藥重了些。是因為長公主今天來說的話嗎?”他顯然是已經知道了皇後的邀約,“你身子弱,用不得重藥。皇後那邊若是去不了便不用去了,日後再賠禮道歉就是。”
戚鈺擰了擰眉。
她當然要去的,也必須得去。結識皇後,不管是對齊昭,還是對自己,都不是什麼壞事。
未來無法預知,她只能抓住一切此刻能抓住的。
畢竟夫妻多年的默契還是在的,齊文錦像是猜到了她心中所想。
“皇後的身體不好,”他還是妥協了,主動提起,“可能比你我想象中的都差。”
他們無法妄議上邊人的身體,但這麼說,戚鈺就已經能猜到嚴重性。
之前皇後就因為生病鮮少見客的。
因為在思考,她緊繃的身體也緩緩放鬆下來。
“她先前一直養病,如今又開始見客,怕不是因為身體好轉。而是在為二皇子殿下鋪路。”
齊文錦未再說下去,他終於松開了戚鈺的手起身來。
戚鈺以為他要走了,她心裡鬆了口氣,皇宮那邊的情況,她已經能猜出大概了,現在就只是身上不舒服,她打算著等齊文錦走了,就讓秋容準備熱水清洗一下。
可齊文錦並沒有走。
戚鈺聽到了水聲,抬頭看過去,就見男人正搓著盆裡的手巾。
“剛發了汗,不好洗澡。”他說著,“擦一擦就行了。”
戚鈺有些回不過神,直到齊文錦拿著潔白的手巾走過來,她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擦一擦是他來擦。
戚鈺驟然就清醒了不少,一把按住了齊文錦的手。
“大人,讓秋容來就行了。”
齊文錦沒動。
他這麼靜靜地看著戚鈺不說話,漆黑的眼裡,莫名湧動著偏執又危險的光。
僵持之中,最後到底是戚鈺先松開了手。
現在算什麼?她也不知道,左右兩個人多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她閉著眼睛,任由齊文錦一點點為她擦拭著剛剛流出的汗。
“皇後娘娘為人和善,”還是齊文錦先說的話,“你也不必緊張。她邀的也都是親近之人,你若是能與她相熟一些,來年昭兒選做二皇子伴讀的可能也大一些。”
戚鈺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讓昭兒做二皇子伴讀,會不會有危險?”
她也嗅出了不一樣,二皇子現在是皇位的最熱人選,但皇帝正值壯年,日後時間還長,皇後娘娘若真的去了,誰能說得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