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到了白色的床單,又忽然想到了得到的訊息。
“向晚晚死了。”他忽然開口。
他的這句話好像一顆威力巨大的炸彈爆炸開來,車內一片靜寂。短暫的幾分鐘後,宋如初緩緩轉過頭來看著他,“你說什麼?”
這怎麼可能,向晚晚竟然死了?
蕭宸風趁著前面沒車,瞥了她一眼,“嗯,向晚晚死了。你還在開會的時候,聽下面的人說的。好像大出血,死在了醫院。李媛麗已經去鬧了,要求見向劍天。”
向晚晚死了,他說的是從小和自己一起長大的那個向晚晚?
宋如初陷入呆怔,即便向晚晚從小待她都不好,即便她曾經三番兩次想要奪取自己的東西,即便宋如初曾經無數次在心裡詛咒希望她能死,可是現在聽到她真的死了,這種震撼還是太強烈。
“是、是因為向劍天被抓嗎?”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蕭宸風猛打方向盤,車子拐了個彎,駛上另一條路。“可能是吧,你想知道的話我可以讓人去打聽打聽。不過現在向劍天被關在裡面,李媛麗要求見他,應該是見不到的。警察們也許會利用這件事,撬開向劍天的嘴。”
自從他被抓了以後,雖然在宋如初面前承認了做過的事,但在警察面前他卻無論如何都不肯說。興許是抱著還能被救的想法吧,他在宋如初面前承認的一切,因為沒有其他證人,所以不能當做供詞。
說不定會因為想見向晚晚,所以他願意承認自己犯下的錯。
天空中飄舞的雪花越來越多,李媛麗坐在警車局門前,又哭又鬧,和平日裡的貴婦形象相去甚遠。司機站在一邊,既不敢拉又不敢勸,只能站著。
向晚晚被送進急救室,可惜沒搶救過來,就因為大出血去了,醫生也別無他法。
李媛麗抱著她的屍體哭了幾句,就拉著司機嚷嚷著要來偵查局見向劍天,要帶向劍天回去見向晚晚最後一面。
可惜她見不到向劍天。
自從被抓進來,向劍天就一言不發,在沒承認的情況下,辦案的同志是不可能讓他們見面的。
“啊!!我的晚晚啊!你們憑什麼不讓她爸去見她最後一面,你們這是濫用職權!我的晚晚啊!”她坐在門前嚎哭了許久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個意思。
屋裡的警察其實也無奈得很,遇到這種情況,情感上來說,他們是希望能夠讓向劍天去見一面的,但是法理上不允許。
一個負責審問向劍天的警察嘆息著走進審訊室,“你老婆來了,你女兒死了。”
他連點鋪墊都沒有,震的向劍天嘲諷的抬頭,好似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一般。
那人無奈的攤手,“我可不是開玩笑,你在這裡面聽不到外面的聲音。你老婆這時候正坐在我們門口哭呢,你女兒大出血死在了醫院。”
向劍天還是不敢相信,盡管眼裡已經有猶疑洩露出來,但嘴上還是一言不發。
負責審問的人沒辦法,只能拉開審訊室的門,外面的聲音傳進來,就算很微弱,也足夠向劍天辨別出枕邊人的聲音了。
他渾身僵硬。
“你看看,我們也很想通融通融讓你出去看她最後一眼,但你不說啊。你說了的話,一切都搞定了,我們就能早點走程式,就能申請讓你去看看了。”
“晚晚……”向劍天頓時如同洩了氣的皮球,瞬間癱軟下來,整個人如同蒼老了十多歲,嘴裡不住地念叨著向晚晚的名字。
“事到如今你念叨也沒用了,還不如早點交代,我們好早點讓你出去見見她。你說你這樣耗著對誰都沒有好處,我們都是有證據的,就算你不說最後也一樣能定你的罪,你又是何苦呢。”
“晚晚……”向劍天眼神呆滯,兩隻手交握在一起。
負責審問的同志嘆了口氣,眼看他是不打算說了,轉身準備走出去。誰料身後的人忽然出聲:“是不是我說了,你們就能讓我去見我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