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走,我跟著。”他道。
宋如初有些心虛地摸摸鼻尖,轉身離開時溫柔的摸了兩下停在一邊落了些灰的布加迪。
這輛車是蕭宸風開得最多的車,這輛車只適合完整的蕭宸風,而不是現在這個什麼都不記得的男人。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對這一點有一種近乎偏執的堅持,今天一天在想到他的車的問題的時候,她就下意識地反抗著讓他開布加迪的念頭,她也說不清為什麼。就好像是那個真正的蕭宸風還沒有回來,而她要為那個真正的男人守住最後一點東西。
甲殼蟲車燈亮了,然後緩緩駛出車位朝停車場外而去。
男人開著那輛火紅的跑車跟在她身後,離開時瞟了眼那輛孤零零的布加迪。
那車一看就是他原來開過的,蕭宸風冷嗤,那個女人寧願讓他開這輛看起來就屬於她的車,也不願意讓他碰那輛閑置的布加迪,這是什麼意思?
是她辛辛苦苦證明他就是蕭宸風,然後又是她費了口舌、心思將他帶回蕭揚,現在又要帶他回那個早已沒了記憶的家,這一切都是她幹的不是嗎?
既然如此,不就是一輛車而已,她為什麼放不下了?
兩輛車一前一後回到城堡,宋如初先停下來,徐伯他們早已在門口等著了。
上午她就已經給家裡打過電話,說了晚上要帶蕭宸風回家的事。
趙曼和徐伯站在入口的噴泉旁,看著兩輛車一前一後的開過來,兩個人激動不已。
蕭笑顏因為早已見過這個失憶的哥哥,相比之下倒有些興致缺缺。
“我還擔心你連開車都忘了。”宋如初從車上下來,蕭宸風也剛好出來。
男人瞥了她一眼,漫不經心的關上車門:“有些事可能就是刻進骨子裡的吧。”
兩人正說著話,徐伯早已小跑過來,先接過宋如初遞過來的鑰匙,然後站到蕭宸風面前,激動地看著他:“少爺、少爺,您回來啦。”
徐伯五十來歲的年紀,雖然不算很老,但是頭發已經有些發白了。蕭宸風皺眉看著面前這個半個身子快要入土的老人彎著腰的模樣,微微有些不適。
女人細膩溫潤的手指忽然拉起他的手,將他手中的鑰匙摳走遞給候在一邊的老人。
“這是徐伯,是咱們家的管家。車一向是由他開回車庫的。”
“謝謝。”蕭宸風道。
徐伯激動的心瞬間就跌落谷底。
少爺原來從不與他說這麼客氣的話的,這並不是說少爺不尊重他,相反少爺十分尊敬他們這些下人,只不過他從不用這種客套的方式來表達。
他失落的捧著手中的兩只鑰匙,囁喏道:“少爺太客氣了。”
宋如初心有不忍,拍拍他的肩。
她最能瞭解他現在的心情了。
趙曼還一直站在原地,扶著噴泉,眼巴巴地向這邊望著。
宋如初遠遠地看著她,心裡的酸楚抑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