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告辭。”
沈青恍然,果斷帶著蕭瑞撤,堅決不往身後多看一眼。
不管了,以後她就咬死了自己當日是男扮女裝,除非謝珩敢扒了她衣裳,不然她打死不會承認的。
“謝大人,剛才他們兩個擾亂辦案現場,明明就是與這些嫌犯有勾結,說不定是背後指使,怎麼就這樣放人走了?”陳文軒頗有不甘。
沈青懶得理他,有謝珩在,她現在走,根本不會有人攔。
直到走遠了,才隱約聽到謝珩的聲音:“先查手上的人,一步一步來。”
蕭瑞頻頻回頭看了幾眼,確定已經徹底看不到人,才有些後怕長鬆了口氣:“大哥,他們是不是真懷疑到你頭上了?”
雖然他不知道兇手是誰,他們抓不抓得到,可是大哥買兇作案,是他親口承認了的,竟然就真的懷疑到大哥身上了。
沈青冷笑一聲:“他們倒不是真懷疑上我了,是胡亂攀咬,歪打正著碰上我了。何況,你沒看出來嗎,現在陳文軒根本就不是沒有在找兇手。”
事情開始向一個意料之外但又情理之中的方向發展起來。
蕭瑞被她這麼一提點,立刻就想到了:“陳文軒打著查案緝兇的幌子,其實是在黨同伐異,排除異己。更近一步說,是各大世家利用這樁兇案,對朝廷勢力進行一番清洗整理!”
又是世家趁機攬權的一次大清理,不知該有多少沒有背景家世的無辜官員百姓要遭殃。
沈青點點頭:“左思祿和沈哲跟我是一路人,他們不好動我,但是一定會借這個機會將他們收拾了。暫時還沒動到你身上,應該是晉王在暗中相護。”
“那現在怎麼辦?左思祿和沈哲進了刑部的大牢,到了陳文軒手中,恐怕不死也廢了。”
沈青抿了抿唇,陷入沉思,今日謝珩幾乎就是在堂而皇之向她表態,他確實是在包庇她。眼見沈哲和左思祿進了大牢,他那句“其他部門也會監察督辦”,是在暗示她放心嗎?
當然,她不能將這樣人命關天的事放在這種虛無縹緲的猜測上,尤其還是一個是敵是友依然還不能完全下定論的人身上。
就算沒有謝珩,她也不會給陳文軒太多時間。
不對,是陳文軒不會給自己太多時間。
她清絕眉眼間露出一點張揚笑意:“放心,他今日攀咬上我了,他一定不會放過這個可以將我置於死地的機會。”
何況不僅陳文軒,他背後的謝家也是看她很不順眼,她只要回去坐等那滅頂之災找上門就是。
兩人並肩沿著長街走了一路,蕭瑞手邊還牽著他先前騎過來的那隻白馬,雨後一點點日影,將兩個人一匹馬的影子印在地上,模糊一團。
“大哥,我現在越來越明白了。”沉默一路的蕭瑞忽然開口。
“明白什麼了?”
“我前幾天去陳郡侯府的時候,就在想,我應該走得更高,讓手上的力量更強,來保護身邊所有人;今日好像又不一樣了些,即便不是去保護我身邊的人,從渝州到洛京,眼前所有的局面,都是應該去改變的局面,哪怕粉身碎骨。”
沈青側過頭,看見身邊牽馬的少年馬尾高揚,意氣風發,五官眉眼英俊逼人,越發褪去稚氣,在禁軍營隊歷練這些日子,連身姿都挺拔結實了很多,分明就是一個富有成熟男子氣概的男子漢了。
見兄長在看他,少年幹脆停下腳步,鄭重地望向自己義兄:“大哥,這些天來,我遍搜成王殿下的生平事跡,我現在能夠完全確定……”
他一字一頓道:“我的志向,與父親的遺志,是一樣的。”
沈青眼中豁然一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