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那咱們先撤了?”蕭瑞見她沒再追究,趕緊先替兄弟們解圍。
“去吧,該幹嘛幹嘛去。”沈青笑意還算溫和。
看著蕭瑞帶著兄弟們離去的背影,雖然身形還有些單薄稚嫩,但他到底也是在無形中,慢慢成為兄弟們所依賴和擁護的存在。
她也很欣慰,不用多交待,她知道蕭瑞後面肯定會對小金頂的守衛做出新的改善和佈置。
待人走遠,她重新回身關上了房門,嘴邊噙著的那抹笑意變得格外寒涼。
她定定盯著一直默默站在身後的人,涼聲問道:“是不是跟你有關?”
昨晚她要去審劉檜,他就破天荒將她留宿,她經不住勸醉得不省人事,醒來劉檜就跑了,她絕不信這只是個巧合。
謝珩靜靜對上她那雙寒星般的眼睛,點頭應下:“是。”
沈青意外於他的坦然,聲音又沉了兩分:“不想活了嗎?”
謝珩頂著在周身彌漫開的殺意,身前像有一隻兇狠的小獸正對他虎視眈眈,只要他說錯一句話,這只小獸必定沖上來將他撕碎。
“不管怎麼樣,我都是謝氏子弟,謝珩是我的族兄,對於劉檜的叛變,抱歉,我沒辦法做到袖手旁觀。”
“然後呢?”沈青繼續等他下文。
“當時聽到他落在你手上,我第一反應便是拖延時間,所以將你留下,讓你多喝幾杯醉倒過去。原本我是想偷偷去找劉檜,要麼勸他不要亂說,要麼就背地裡將他放走,只是我……我也沒想到他自己會逃跑。”
“人不是你放走的?為什麼?”沈青聽出他話裡別有玄機,又為他天真愚蠢的想法而可笑。
謝珩又抬眸覷了她一眼,沈青感受到他眼神裡有種意味不明的情愫,她心裡隱隱覺得有些怪異,而後便看見謝珩緩緩吸了口氣,竟然抬手解開了自己的衣襟,一點一點從脖頸褪到鎖骨。
沈青目光猛然凝住。
那冰肌玉骨間,鮮紅交錯的點點痕跡,可真是……激烈啊。
她難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鼻尖:“不會是我幹的吧?”
她身在草莽,在男人堆裡摸爬滾打的人,自然知道這些鮮妍奪目的痕跡代表著什麼,可是這未免還是太禽獸了吧?更可怕的是,這個禽獸竟然就是她自己?
謝珩迅速重新將衣裳攏上,一雙眸子垂得極低,原來總是籠在他身上的那一股清傲,都變得低緩起來。
“我沒得機會出門,沒料到劉檜自己跑了。”
沈青在一陣心猿意馬中勉強找回一絲冷靜情緒:“我……真把你給睡了?”
若她昨晚真把生米煮成熟飯,謝十三不可能沒發現她是女兒身,可是看他神情,絕不像是知道這個秘密的樣子。
那麼,他就是在撒謊。
她不動聲色,靜靜等著他回答。
她問得實在太露骨,謝珩一張玉容紅霞微染,好一會兒才啟齒:“你……也沒,也沒全然……你沒多久又睡著了……”
從他斷斷續續的言語中,沈青大概能拼湊出昨晚發生的一切,應該只是她喝多了,單方面對人家進行了一頓上下其手……所以他沒識破她的女兒身,倒也合理。
她臉上隱隱熱得刺臉,於是坐下來,翻開茶壺仰頭給自己灌了幾口冷茶。
至於劉檜,謝十三有心要放他走,可惜這人命薄,自己亂跑先一命嗚呼了。
這便讓她有些為難了,畢竟這謝十三是真算計了她想要將人放走,可最後呢,劉檜實實在在又是自己跑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