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回信。”
這麼早,李蓮花一看就知道這人又是熬了一個大夜。
“我說展導,你可真會選時間,我昨天手機忘了充電關機了,這才剛剛充上你郵件就發過來了”
展雲飛那邊恢複倒很快,李蓮花看著那幾個字都能想得到他慢條斯理說話的樣子
“我昨天晚上給你發過,你沒回。”
“……”行吧。
李蓮花翻了個身,這才看到收件箱裡一條未讀郵件,是展雲飛昨天晚上十一點半問他什麼時候回帝都,他慢悠悠敲字
“今天下午走,估計開車回去到晚上了。什麼事兒啊這麼急,別告訴我微信那99+也是你的傑作。”
郵箱又是一聲叮咚,展雲飛回到
“晚上去你家看狐貍精,到時詳談。另:不是我,我不用手機。”
哎喲。
李蓮花齜牙咧嘴,沒睡醒,忘了還有這麼個事兒呢。
展雲飛,導演,李相夷的……怨種朋友。
別誤會,沒開玩笑,是如假包換真怨種。
他原本也是拿著大少爺逐夢娛樂圈的劇本一心想當導演,本身就有腦子有本事有錢,家裡好幾個長輩也是幹這行的,孩子想去就支援,想上學就請老師,想拍電影就給錢,想請誰就用人脈幫著找。
按理說這麼個情況,展雲飛隨便努力一下,只要拍出來的東西別爛到令人發指,那基本上就能混得風生水起,不說大紅大紫吧那最起碼也是未來可期。
結果就在一片坦途的人生道路上遇到了李相夷。
那年李相夷十來歲,展雲飛也才十來歲;李相夷在影視城摸爬滾打,展雲飛也在影視城跟一位名導取經;李相夷吊著威亞在天上一飛一整天,展雲飛抱著小本子坐在導演身邊一待也一整天;李相夷舉著一根雞腿和導演吵架,展雲飛抱著導演的茶杯站在旁邊瞄準時機:老師,您杯子剛剛被流浪貓舔了。
導演:?
這位德高望重的老導演這輩子哪受過這種委屈,轉身就給展雲飛他爹打電話告狀,展雲飛聽著還挺無辜
“啊……也不是我舔的啊。”
下一場戲是重頭戲,李相夷演的主角被同僚陷害,被友人追殺,被親人欺騙,需要他演出心死如灰後涅槃重生但是又沒完全重生,看透了世態炎涼在“隨便吧”和“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之間矛盾搖擺的複雜成長瞬間。
簡單說就是,導演讓他演一個五彩斑斕的黑。
李相夷的情緒從前一天晚上就不太對,原本就漆黑的眼珠子此刻深得像一潭古井。
是天才沒錯,但是再天才的人也無可避免同自己的角色或多或少有些共情。多少演了三四十年的老戲骨演完戲後都需要緩一段時間讓自己走出來,更何況他現在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
展雲飛從小聽家裡人講盡了娛樂圈八卦,或多或少知道些情況,此刻看著原本招貓逗狗的李相夷著實有些擔心,他趁著總導演出去的時候戳了戳李相夷
“還好吧?”
“嗯?”
展雲飛自以為藏得很好但其實擔心得相當明顯,李相夷回過神來好像重新落回了人間,他笑得明媚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