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尾號0517,按照導航走就行。”儼然一副後面有狼追正在逃命的樣子。
司機沉默著沒有應聲,車子也停在原地毫無動靜,李蓮花奇怪
“師傅?”
駕駛位上那人緊握著方向盤的手才略微松開了些,踩了油門朝前面的路口開去。
“哎喲……”李蓮花把自己放倒在座位上,滾燙的栗子正隔著紙袋貼紙他的手臂,還沒來得及喘勻一口氣呢,手機響了。
陌生來電,李蓮花困惑地接起,聽筒那頭傳來一個西北的粗狂口音
“歪!是你叫的車吧!!我到了你人呢?!”
“什麼?”
“我已經在車上……等等。”
李蓮花陡然一驚坐起身來,驚恐萬狀地扭身看向司機,同時就要去開車門。
車子猛地加速,然後緊接著他就聽到咔嚓一下車門上鎖的聲音。
壞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怎麼還有當街綁架的人販子。
“別試了,打不開的。”終於,低沉的嗓音在在車內狹小的空間裡響起,電光火石之間李蓮花看到了握著方向盤的手上熟悉的青筋,手背上還有一道淺色的疤痕,抬頭從後視鏡裡對上了來人的劍眉星目。
手他熟悉,手上的傷他也熟悉,那麼這個人,他必定也熟悉。
“……”李蓮花鬆了口氣又倒回了座椅上,短短幾秒他背後嚇出了一身冷汗。
不是人販子,但是這家夥比人販子也好不到哪裡。
影視城不大,經常是劇組挨著劇組,就算是李相夷也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時上場拍戲,他閑了的時候滿影視城亂轉,一副片場街溜子的模樣混跡各個角落裡四處看熱鬧。
好是挺好,問題也有問題,時不時就會被認識的導演抓走幫忙,要麼幫忙走一下戲,要麼幫忙盯一下顯示器,再或者幫忙代一下不得要領的演員,這都是常有的事,毫不誇張那時期的李相夷簡直影視小霸王,被他嘲諷哭的人一抓一籮筐。
他和笛飛聲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見面就是在這種情境下。
李相夷上一部戲的導演在導笛飛聲這一部戲,他扯著李相夷
“看到了嗎,這小子天分不比你低,可小心點別被比下去。”
李相夷站在監視器旁邊看笛飛聲這一場騎馬的戲,聞言挑了挑眉
“這難道不是華語影壇的幸事嗎?”
他聲音不低,片場雖然嘈雜但也一字不落地落在了笛飛聲耳朵裡,他緊握著韁繩坐在高頭大馬上回頭看李相夷,兩人在人來人往中望進了對方的眼睛。
這場戲拍了整整一個下午,馬匹的狀態不好控制,笛飛聲被一遍又一遍喊cut也沒有任何額外的情緒,只是一遍一遍地將自己的表演細化到極致,李相夷也坐在監視器前看著他握著韁繩的手逐漸被磨紅而後出了繭子。
“歪?你還用不用車??”電話聽筒裡那位真正的司機還在詢問
“不好意思啊師傅,臨時有點事情,不用了。”李蓮花好聲好氣地道歉,三兩句掛了電話。
正在開車的那人掀開扣在頭頂的鴨舌帽取了口罩,露出和外面商場廣告牌上別無二致的臉。
李蓮花捏了捏鼻樑磨著後槽牙,恨不得拿栗子砸死他
“我說笛大影帝,你知不知道人是真的會被嚇死的,我剛剛差點就跳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