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平時也愛去我們島上的海灘坐著,大半夜的時候,像現在這樣。”夏島曲著腿坐,手撐著腦袋。
海浪拍打,皎皎月光印在海面。
“夜裡涼,別坐太久了。”
“就一會,一會就回去。”夏島側過臉朝他笑,“這樣很舒服。”
“嗯…”嚴城跟著坐在他身邊,夏島不自覺的就把腦袋靠在他肩膀上,重重的嘆了口氣。
嚴城沒問他為什麼嘆氣,小孩子的世界總是太複雜,總有些他看不透、問不得的情緒。
他稍稍低著頭,撫摸人兒的臉龐。
“先生怎麼想留長發啊?”身邊太過安靜,夏島望著海浪發呆,眼皮不禁開始耷拉,有些睏倦。
“想留就留了,這種事情哪裡需要這麼多原因?”
“也是。”夏島坐起身子,手撐在身後,抬眼看著那看不透的海面,“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多好啊。”
“心裡又亂想什麼?你在我這不是一直都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嚴城抬起手,攬住他的肩膀。
“好像是的…”夏島沉默片刻,忽然笑著,仰起腦袋,“所以幸好我碰到的是您,我特別幸運!”
“好吧。”嚴城失笑,“謝謝你,我第一次收到這樣的評價。”
“不客氣。”夏島盤著腿,坐起身,認真的點了點頭。
回到酒店已近淩晨,兩人前後沖了澡,半夜夏島餓了又點了宵夜。
不大的房間沖刺著螺螄粉的酸臭味。
嚴城有些受不了,把陽臺門開的大大的。
“好吃哎!”夏島總算嘗到手機裡心心念唸的美食,在桌上嗦的起勁。
“先生您真不試一下?”夏島腮幫子塞的鼓鼓的,朝陽臺避難的人喊。
“免了。”嚴城臉上搭著眼罩,躺在搖椅上一晃一晃的,朝他擺了擺手。
好不容易折騰完了關燈睡覺,夏島幾乎是粘床就睡。
淩晨睡七點起已經是他不用鬧鐘都能做到的生物鐘。
早上七點出頭,夏島被外頭清脆的鳥鳴聲叫醒。
他揉了揉眼睛,一扭頭見嚴城熟睡的側臉和散落的長發在眼前,還有些沒緩過神來。
他輕手輕腳的跑去洗手臺洗漱,收拾好自己又百般聊賴的坐在床上發呆。
他徵徵的望著嚴城,忍不住有些手癢癢了。
夏島跑去包裡翻出他帶來的小本子和鉛筆。
陽臺外頭有個小吊椅,他挪動一下讓他朝著房間,坐在軟乎乎的坐墊上畫畫。
不得不提的,嚴城選的這間房間採光很好,早晨陽光照射進房間,撒在身上,暖呼呼的。
夏島窩在墊子上,拿著小本本塗塗畫畫。
鉛筆劃過紙面,窸窸窣窣的聲音聽著很是舒服。
嚴城長長的黑發散落在枕頭邊,挺翹的鼻尖撒著一點陽光。
夏島總是覺得,他的先生可以用美來形容,一種不辨雌雄的美,長發飄飄和一身的新中式,太特別了。
眼前這一幕畫好,夏島又想起他之前拍的那張背影照,他翻出照片把手機架著,在不遠處描繪。
他很享受這樣的時光,也很投入。
當他轉移陣地開始畫波濤洶湧的海浪時,耳邊還不時傳來專屬夏日的蟬鳴。
海風不時撫過臉頰,吹動了他的衣擺。
嚴城醒來時已經不算早了,他隨意梳兩下打結的長發,走近夏島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