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γ3的最後據點。”齊延野將防彈衣遞給周懷瑾，”林晟死後，他的助手還在繼續實驗。”
地下實驗室的慘白燈光下，數十個培養艙排列成詭異的矩陣。每個艙體裡都漂浮著一個人，太陽xue貼著電極，胸口貼著編號——ntx43到ntx67。
”記憶編輯...”周懷瑾的右手抵在觀察窗上，”他們想把受害者變成什麼？”
”活體武器。”國際刑警負責人遞來一份檔案，”透過音樂觸發特定記憶，操控行為。”
檔案照片上是周懷瑾在維也納的公寓，窗戶被紅圈標記。齊延野的眼神驟然變冷：”他們監視了你多久？”
”從你找到我的那天開始。”周懷瑾突然指向監控螢幕，”等等，放大那個角落！”
畫面一角，有個穿白大褂的人正在操作臺前輸入程式碼。雖然戴著口罩，但缺了一截的右手無名指暴露了他的身份——
”林晟還活著！” 維也納歌劇院的銅制穹頂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林晟站在飛簷邊緣，白大褂被風吹得獵獵作響：”γ3的完美形態，是將記憶變成可程式設計的資料流。”他晃了晃手中的控制器，”比如讓所有人忘記ntx的存在。”
周懷瑾的右手緊握著屋頂欄杆。三十層高的落差讓夜風像刀一樣鋒利，但他此刻只盯著林晟身後的齊延野——那人正悄無聲息地接近。
”你修改了多少人的記憶？”周懷瑾故意提高聲音。
”足夠讓齊延野忘記找你五年。”林晟微笑，”可惜他的執念太深...”
話音未落，齊延野已經撲了上去。兩人在傾斜的屋頂上翻滾，控制器滑向邊緣。周懷瑾縱身去抓，右手剛碰到金屬外殼，整個人就被慣性帶向屋簷——
千鈞一發之際，齊延野抓住了他的手腕。
林晟的狂笑在夜風中破碎：”看看這對苦命鴛鴦！一個寧願摔死也要救資料，一個連命都不要了也要救人！”
控制器在空中劃出拋物線，墜入多瑙河的漆黑水面。林晟的表情瞬間扭曲，他掙紮著要去抓備份晶片，卻踩空了瓦片——
尖叫聲劃破夜空，然後歸於寂靜。
周懷瑾被拉回安全地帶時，發現齊延野的西裝袖口滲出血跡。
”你受傷了...”
”沒事。”齊延野將他摟進懷裡，心跳聲震耳欲聾，”這次我抓住你了。”
三個月後的清晨，周懷瑾在琴行門口發現一個包裹。
沒有署名，只有一張卡片：【給第七排的聽眾】。
包裹裡是一本裝幀精美的樂譜集，扉頁上寫著：《雲歸處》完整版——給漂泊的雲，和等待的港。
當他翻開最後一頁時，陽光正好照在終章的註解上：
【當第七個降e音響起時，記得回頭看。】
熟悉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周懷瑾轉身，看見齊延野站在晨光裡，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閃閃發亮。
”早。”他說，”回家吃早餐嗎？”
風鈴在門口輕輕搖曳，奏響歸港的序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