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開心地看著他的木兮聽到他的話下意識張了張口,喉嚨卻彷彿被什麼卡住了,緩慢地呼吸著,眼珠子呆呆地看著他,好半晌輕輕地眨了一下睫毛,迷茫地搖了搖頭,又有些惶惑地垂下頭,著急地轉了轉眼珠子,急得眼圈都紅了,卻不知道自己突然這是怎麼了的。
她很快紅著眼睛抬起了頭,卻看到傅白衣的神情一時之間變得很複雜,微微眯起深邃幽黑地眼眸,一瞬不瞬地盯住她,那樣幽淡地目光,卻教木兮不知怎麼地了好像心頭上有石頭不停地壓下來,愈發沉重得她幾欲喘不上氣來。
他忽然微微一笑,緩緩地開口,“木兮,你在生我的氣嗎?”
木兮迷惑地看著他,她看到他漂亮地唇角勾勒起一個淩厲得能刺人的弧度,覺得他的笑容帶刺,她覺得他好像不開心,好像很傷心。
傅白衣微微低下頸,輕輕按住她的腦袋,下巴抵在她柔軟的頭發上,低緩地嗓音輕易傾瀉了不安,“我獨自一人踏進瑤池殿的時候,沒有害怕,被天帝幾番試探的時候,沒有害怕,與魔域為伍謀算天帝的時候,沒有害怕,為了你與天下人站在對立面,也不曾害怕。可是,木兮,你這樣,我會害怕。”
他很緩慢地說完這番話,說道了最後一句話,聲音更是幾不可聞地微微發了抖,他微微用力按住她的腦袋,親吻她的頭發,淡淡地唇齒呢喃:“木兮,別嚇我了。你知道對不對,你其實只是在嚇我,是嗎?”
木兮被他按在他的懷裡,眼前一片漆黑,她感覺到頭頂上那道好聽的聲音在微微地發抖,她感覺得到他無比地傷心不安,她便宛如心如刀割,更是害怕地轉了轉眼珠子,似乎是想要安撫他,伸出小手輕輕地摸了摸他的胸口,小聲地安慰他:“你別害怕,以後木兮把寶寶也給你抱抱給你親親,你不要不開心了……”
可這番話非但沒有安慰到傅白衣絲毫,還讓他一整顆心一下子沉到低處。
於傅白衣而言,這已經不能用反常來解釋了。
他很清楚懷孕也許會讓木兮在記憶力和智力方面下降,可是絕不可能會嚴重到把他也給忘了這個地步,他已經承受過木兮忘記了他一回,絕不願意再去承受第二次。
他只是看到木兮那樣迷茫不解地望著他的眼神便要感到痛徹心扉。
於是,不死心似的,放開了她,清晰深情地注視住她的雙目,口齒清晰地說出三個字:“傅白衣,不記得嗎?”
木兮迷瞪地看著他,眼睛一眨也不眨一下,心口窩子卻一縮一縮地疼起來。
“看來,是不記得了。”傅白衣低低地輕笑,那樣淡淡地微笑,卻好像有無限地悲涼彌漫開來……
木兮伸出手指,不敢用指甲劃傷他好看的臉,只是用指腹輕輕地摸了摸他俊逸長揚的眉毛,似乎是想撫平他緊蹙的眉毛,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糯糯地開口哄道:“那木兮記住你了,你就不要不開心了好不好?”
就真的像是哄小孩子一樣的語氣。
然後,傅白衣輕輕抓住了她的手指,漆黑溫潤地眼睛在這一刻清清晰晰地凝注住她,輕聲道:“好。”
木兮聞言,這才露出了甜蜜的笑容,抱了抱他。
傅白衣抱著她,低垂著眸,淡淡地低聲說:“木兮,這是最後一次,你再……忘了,我真的要生氣了。”
木兮微微地心慌,只得在心中不停地默唸公子的名字。
然而,對於傅白衣大清早便出現在這裡,傾墨以及小史都是嚇了一跳的。
可也看得出傅白衣的面色幾乎可以稱得上是陰沉得寒冽逼人的,傅白衣也沒有多說什麼,直切要害地讓小史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都給他闡述一遍。
小史在短暫地呆滯後才反應過來了什麼,看到公子回來了比什麼都來得高興,現在有公子和傾墨醫仙都在了,木兮一定會沒事的!
因此聽到公子的話後,連不疊點了點頭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