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傾墨把寫滿了一整篇紙的藥方遞給了小史,“按照這個藥方去抓藥,記得,最快的速度。”
小史接過了藥方子用力地點了點頭,飛快地就跑出去了。
那天,木兮在昏迷不醒的情況被灌了連續四次的藥,可面色卻越發灰白下去,總是緊緊皺著眉毛,渾渾噩噩地嘴唇呢喃著什麼,眼窩陰沉下來一大片陰影,額頭眉心中央的黑印也凝聚在了起來,越來越明顯。
她醒不過來。
小史在一旁抱著傾墨醫仙讓他拿著的聚靈瓶,看著傾墨醫仙在木兮的腦袋上施針,每一針下去都能讓木兮蒼白的臉上更加痛苦一分,尤其是哪怕木兮躺在那一動也不能動的,可小史卻能感受到木兮無聲地掙紮,她很想掙紮出來,卻又無法更是無能為力。
那種無助的感覺讓小史揪心無比,他想著公子要是看到蠢貓現在這副模樣,得心疼成什麼樣啊……
同樣的,這一天傾墨亦是沒有好過到哪裡兒去,他採取的是用藥物以及施針並上將怨靈引出來,這種方式極為危險,稍不慎便會對胎兒形成極大的傷害,慶幸地是,猶豫木兮的腹中胎兒尚未成形,怨靈即便是想要吸附著胎兒也尚不是時候,因此才會一直在木兮的體內肆意遊蕩。
也正因為清楚不過,傾墨才會再小心謹慎不過,他不做沒把握的事情,既然冒險一試,便只能成功。
這一折騰,便到了天黑時分。
木兮猛地睜開了眼睛,雙目幽幽地空洞地望著前方,目光毫無焦距,就在這時候,凝聚在眉心中央的黑氣忽然慢慢地氤氳出了絲絲縷縷的煙氣。
傾墨眼皮一跳,伸手疾聲道:“快,聚靈瓶給我!”
小史趕緊把瓶子遞給了傾墨醫仙,眼見著傾墨醫仙手疾眼快地將聚靈瓶的出口反扣在木兮的眉心中央,霎那,木兮空洞的瞳眸徹底放大,更是張大了嘴巴,費勁地大口地呼吸,卻斷斷續續地連氣息都順不上來,手上五指僵硬地展開了,指尖很用力地劃過身下的床褥,空氣中傳來布帛割裂的細微卻尖銳的聲響。
小史把這一切看在了眼裡,不由得咬緊了牙關,卻只能這樣眼睜睜地看著木兮受苦卻又無能為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看到傾墨手中的聚靈瓶收了回來,與此同時,木兮緩緩地無力地合上了眼皮,小臉蒼白,了無生氣的模樣。
而小史也看到了木兮額頭上的黑印已經褪去了,他稍稍你鬆了一口氣,迫不及待地轉頭問傾墨:“傾墨醫仙,怨靈已經引出來了嗎?”
傾墨輕輕掂了掂手裡的聚靈瓶,輕輕地點頭嗯了一聲,然而看著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木兮,面色卻依舊凝重。
小史下意識地想要問他什麼,傾墨卻忽然眯起眸轉頭望向窗外看了一眼,“誒你說你家公子大人明天能趕回來嗎?”
小史也循著他的視線望出去了,心情複雜地說道:“天昭城到這兒來,至少得兩天吧?”
傾墨輕嘆了一聲,“是啊。”頗是無奈地把視線收了回來,瞥了一眼榻上的人兒,微微皺著眉說:“那估計……木兮這一晚上會很難度過吧……”
小史怔住:“傾墨醫仙,什麼意思啊?”
傾墨又指了指腦袋的位置,卻沒再多說什麼,只讓小史別待在這兒影響木兮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