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瘋狂地一夜,她怎麼可能忘了呢……
她知道倆人之間的關系是更親密了,可是,明明在此之前,公子是恨她恨到要把她趕走的啊,難道這樣的一夜過後,公子就冰釋前嫌了?
木兮想到這裡,不知是該松一口氣還是該難過。
於是話就那麼不經大腦地脫口而出:“公子……不生氣了嗎?你說過不會原諒我的……”
木兮說這話時,聲音很輕很輕,帶著一抹隱隱約約的自嘲。
“生氣。”傅白衣目光火熱地盯著她半晌,又慢慢地垂下了眸,抱著她埋進她溫軟的頸窩,微微地閉著眼睛,呼吸暖洋洋地噴灑在人兒的頸邊,蹭了一會,又忍不住咬了一口她的脖子,低啞地呢喃,“我氣你不把我當回事,可我更氣我拿你沒辦法,木兮,從來就沒有什麼原諒不原諒的話……”
傅白衣甚至都不敢告訴木兮,其實從木兮來佛那島找他的時候,他就已經原諒木兮了。他想著木兮一個人不願千山萬水地跑過來,他就一下子很心疼,更別提什麼生氣不生氣的話了。
可是,難道要他承認這樣輕易妥協輕易心軟的自己是傅白衣?
僅僅因為物件是木兮,他就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然後他又能怎麼樣呢?難道在木兮一來他就得毫不掩飾地告訴木兮,她知道錯了,他也不生氣了?
這樣說起來是很簡單,可事實上太難。
他是傅白衣,他不願讓人看到他這麼心軟到連自己都不敢展現出來的一面,他寧可狠心,讓木兮認為他很生氣,很恨她,他以為這樣至少自己就能好受些,可事實上,並沒有,只是兩個人一起一敗塗地……
傅白衣忽然抬起頭,捏住了木兮的下巴,細細品嘗甜品似的一下沒一下地輕啄著柔軟的唇瓣,親吻淺淺,溫柔得彷彿要滲出絲絲縷縷的水滴來,和方才一開始地惱怒截然不同,傅白衣嘗了個遍才留戀不捨地放開她,卻依舊近得呼吸糅雜著呼吸,唇齒摩挲磕碰著唇齒,他幽黑地眸一瞬不瞬看著木兮,低低地說,“木兮,我們和好吧。”
木兮被他吻得渾身發軟,一雙眼眸水漉漉地跟迷途小鹿一樣迷茫地緩緩轉動著看著近在咫尺這個完美得無法挑剔地俊臉,和好……和好嗎?
“為了什麼要跟木兮和好……”
木兮自以為自己是很平靜很平靜地問出這句話的,可事實上她問完這話後眼睛裡不加掩飾地流露了期待,隱隱約約泛著光。
她也知道自己跟公子這樣互相折磨下去一點意思都沒有,她知道自己心裡有公子,她知道她還是喜歡公子喜歡得無可救藥,她也感覺得到公子喜歡木兮,在乎木兮,還有,此時此刻地溫情脈脈,可是,她也只是害怕會再遭受到那樣痛苦地不留餘地地絕望罷了……
她能給自己和公子一次機會嗎?
她……還能再勇敢一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