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牢。
被單獨關在天柱上的北音緩緩地睜開了眸,看到了來人,沒什麼情緒流露出來,“天帝的判決下來了嗎?”
“三日後,誅臺行刑。”罌粟平靜地告知,彷彿在說著一件不關緊要的事情。
北音聽到這話,同樣沒什麼表情起伏,淡淡地扯了下唇,“和我預想的沒差。”
“你愛上這個人時,就該知道會有這個下場。”罌粟低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是,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北音有些嘲諷地抬起頭,看了看罌粟一如既往淡漠的面容,心中微動,“能最後幫我一個忙嗎?”
罌粟沉冷地盯著她,不說話。
“我已經沒有了退路,但是,幽離還能全身而退……”
她話音未落,罌粟便冷冷打斷了她,“他身為新魔王,又與你有所茍且,天帝不可能放過他。”
“不,他可以。”北音忽然站起來,一把抓著天柱,定定地望著罌粟說,“如果能覆去他身上的魔性,天帝就不會發現他。”
北音說著,在罌粟的眸裡慢慢攏聚了什麼之際,從口中緩緩逼出了護體丹,護體丹散發著淡淡的金色光芒,慢慢地落在了她的掌心上,“我最後求你一件事,把護體丹交給他。”
罌粟的眼眸裡一片戾氣:“值得嗎?為了一個魔頭。”
罌粟比任何人都清楚,護體丹一旦交出去,北音才是真正的連絲毫的退路都沒有了。
北音卻只是靜靜地望著她說,“罌粟,如果你有那麼一個你想要守護的人,你會覺得值得的。”
罌粟接過了護體丹,別開了北音的目光,淡淡地說到,“我沒有。”
“也是,你我本就不是一樣的人。”北音揚了揚唇,大有將生死置之不顧之態,她這一生跟罌粟說的最後一句話也顯得很無關要緊,“謝謝你,罌粟。”
北音把這壓在心裡頭的最後一件事交代出去以後,卻並沒有鬆了一口氣,因為,在罌粟離開天牢以後,北昔毫無預兆地在她面前出現了。
而彼時,北音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只有厭惡憎恨,她甚至恨不得立刻能殺了這個人,可惜,那時候她已經不是他的對手,北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的一句話,“在我沒動手之前,滾!”
北音戎馬一生,從未想過這樣惡心的事情會落在自己身上,哪怕是自己會喜歡上一個魔頭這件事,也不比那天被押回天宮時得知的一件事更讓她覺得荒唐離譜,那就是北音親口告訴她,他喜歡她,喜歡了無數個年頭……
北音從一開始的震驚到後來的惡心!
她一直敬重的哥哥,不僅對她起了這樣齷齪的心思,還是此番將她打入天牢的罪魁禍首。
沒有什麼比這更讓她惡心的,她寧願死了也不想去面對這樣的事情。
北昔似乎是捕捉到了她眼睛裡頭毫不掩飾的厭惡,不由輕輕地眨了下眸,故作沉定地走到了她的跟前,聲音是一如既往的溫淡:“我來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