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她?”幽離君陰寒地盯著傅白衣,“你便知道,她不是心甘情願想留在那裡?”
“我自然不知。”傅白衣散漫一笑,眉目淡淡地,“只不過,幽離君想救她的話,還就真的需要用到我。”
氣氛變成死寂一般詭異靜謐。
晌久,幽離君嗤地一聲笑了,半個身體倚坐下來,神色慵懶,眼底還是那一抹淡淡的嘲諷,不知是醉意還是自嘲,“條件?”
“冥花酒,可有解藥?”
幽離君譏諷地勾起唇角,“天帝親自釀就的毒酒,本君可沒這本事。”
傅白衣放下了酒杯,嘴角始終是那一抹莫測的深笑,“那麼,以毒攻毒呢?”
幽離君盯住他,慵懶的眸色閃過一絲狠毒,“那要看看,這個人承不承受得住本君的毒。”
……
小史帶著南歸星君從天上下來時,幽離君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南歸星君懷裡的人,“連魂兒都沒了,南歸星君抱著一副肉體做什麼?”
南歸星君使出星戒中凝聚在光圈當中的魂魄碎片,不可置否地問道,“幽離君當真能救她一命?”
幽離君瞧了瞧光圈中的星星點點,習慣性地勾起唇角,“那可不一定,就算她這破碎的魂魄承受得住我的毒,保不齊……”眸光閃過戾色,說話都是虛無縹緲地,惡毒又緩沉,“救回來的是一個智障呢。”
南歸面色沉淡,“我只要她活著。”
……
在那之前,木兮一直被迫昏睡中,小史幾次問過公子的意思,卻都只是換來公子一記冷光刀子,其實吧,這事小史是不太贊同公子的做法的。
畢竟,人蘇大佬要真有個好歹,木兮作為她養到大的孩子,自然有權利要陪她到最後,哪怕這件事多麼讓人覺得痛不欲生,但公子可好,就為了不讓木兮傷心分毫,一丁點風聲也不給木兮知道也就罷了,還給木兮餵了藥讓木兮一直處於昏睡的狀況。
加上眼下這事小史也瞭解過了,哪怕幽離君親自出手,蘇大佬能活命的機率幾乎可以說是微乎其微的,畢竟,冥花酒已經讓蘇大佬的魂魄支離破碎了,再想要拼湊起來,要先分解那些魂魄碎片的毒性,那可不是幾塊碎片,而是數之不盡的星星點點啊,不停地分解不停地扭曲,整個過程中還得遭受比冥花酒更重的毒從而達到以毒攻毒,蘇大佬是有幾條命可以承受得起這樣的罪?
所以……如果到頭來只是白忙活一場,蘇大佬人死了,木兮卻連她最後一面也見不到,而且還是因為公子才見不到的,木兮怕是真的要徹底恨上公子了。
公子是個聰明人,又怎麼會不瞭解這些道理,可正因為瞭解,公子卻還是選擇了這樣做。
對於公子這樣自私的就對木兮擅作主張做了選擇,小史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體諒公子還是心疼木兮了……
他抬頭望了望地宮外陰霾一片的天色,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求天,可卻正是天帝要了蘇大佬的命啊……
小史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走了回去。
那一道緊閉的石門內,誰也不知道與君能否撐得下來。
就在那無數的瞬息之間,南歸幾乎沒有眨過一下眼睛,只是一瞬不瞬地盯著那一道石門,恨不得將石門看穿看透,可裡頭,一絲一毫的聲音都聽不見。
他又不知該在心裡求她活過來,還是不要活過來。
她若能活過來,那她得為了活過來遭受多少前所未有的痛苦,冥花酒……以毒攻毒……連他自己都無法想象也不敢想象的痛苦……
可是,她若不能活過來,他……又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