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史在想,他是高興的,沒想到木兮這次不僅幫公子解了毒,就連公子的病也跟著好了,可他一想到木兮因此……病上加病,現在還躺在病榻上不省人事,小史幾次端藥過去,看到木兮虛弱成那副模樣,木兮本來就很瘦小了,此番又為了救公子流失了那麼多血,整個人變得無比的單薄,好像要隨時要沒了。
小史說不心疼是假的,從前的蠢貓總是要圍繞在公子跟前活蹦亂跳的,如今卻躺在病榻上,也不知何時能醒來……
正想著,門猛地被開啟了,公子陰沉著一張臉徑自往外走去,小史愣了一下喊了一聲“公子”要緊追上去,卻被傾墨醫仙攔了下來,“讓他去吧。”
傅白衣走出偏殿好一會才想起自己不知道木兮現在在哪裡,碰巧給之離遇上了,之離看到傅白衣的人呆呆一愣,顯然是頭一回看到這傳說中的公子白衣,彷彿是剛大病初癒,盡管容顏傾世,卻透著一絲清冷蒼白,讓人感到寒戰。
之離遠遠跟人行了禮,又下意識恍然了什麼,問了一句:“公子大人是要去看蘇姑娘嗎?”
……
水蓮本來想給木兮身上的傷擦藥的,但一看藥都用得差不多了,不由又自言自語地罵了傾墨幾句,起身想去找傾墨拿藥,推開了門,一怔。
傅白衣看了她一眼,徑自推開她走了進去。
水蓮有些憤怒地轉頭過去想罵這人幾句的,但是想了想還是嚥下了這口氣,悻悻地拉上之離的手走了。
屋裡變得很安靜。
床榻上躺著一個很弱小的少女,她慘白兮兮的,瘦得可憐。額頭上還纏著紗布,原本圓圓的一張小臉,如今下巴有些尖尖的,放在被子上的小手瘦得能摸到骨頭,蒼白的,一點血色都沒有。
傅白衣站在床榻前,低著眸,沉沉地盯著榻上的人兒,他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時間彷彿靜止了。
連人兒的呼吸聲都聽不到。
也不知過了多久,門被推開了,傅白衣還是沒動。
水蓮把藥扔在桌上,冷聲道:“託你的福,木兮一身的傷!”
她這話已經不言而喻,也不多說什麼,便又關上門走了。
傅白衣終於輕輕地動了一下眼皮,轉身過去,看到了放在了桌上的藥瓶,伸手拿了起來。
他沉默地回到床邊,輕輕掀開被褥,把人兒身上的寢衣撩起來,手指忽然不動了……
小家夥的身上,盡管有些傷口已經癒合,但遍體的淤青紅腫還未完全散去,只是看著便觸目驚心。
而那些傷,不是別人,而是他給她的……
傅白衣壓抑著心頭的觸動,那樣小心翼翼地給小家夥身上擦藥,可他看一眼,觸碰一下,一整顆心便痛得直抽,彷彿傷的那個人是他自己,眼眶也越發血紅一片。
他把人兒輕輕抱起來,把瘦小單薄的她摟在懷裡,低著頭閉上雙目,心裡有了些許的安寧。
裹著她冰涼的小手,輕輕地握著。
可一想起從前握在掌心裡捏玩的小手那麼柔軟,此時卻瘦得握在手裡只摸到了骨頭,冰冰涼涼的,他便愈是沉痛。
那小小的手指在他的掌心裡忽然輕輕地動了一下,倏那,傅白衣睜開了眸,心頭好像有什麼在湧動,他低下頭看,可懷裡的人兒卻依舊一動不動,蹙著秀氣的眉,小臉蒼白,始終沒有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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