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白衣點點頭,將寫好的信箋折起來,一邊折一邊對小史囑咐:“把阿殊這幾日要喝的藥拿給二王子。”
小史哎一聲,取藥出來的同時順便把某貓帶去關進廚房裡,任憑她哭天搶地叫個不停。
等小史把藥取過來了,傅白衣又將摺好的信箋夾進藥包的繩子裡,揮揮手,小史遂意將藥遞給了薄殷,“二王子請收好,每日一副,翻新一次,連喝七日,方能讓阿殊痊癒。”
薄殷接過藥,終於眨了一下眼眸,朝地上的阿殊伸了手,阿殊卻抗拒又警惕地直往後縮。
“我……我要去找娘親……”阿殊不知怎麼的再次崩潰了,明明已經哭得聲音都啞了卻還是哭得厲害,也許,這個人讓他想起了什麼。
“閉嘴。”薄殷的神情很陰冷,“不許哭,我帶你去見她。”
阿殊拼命搖著頭不肯,卻被薄殷一把拎了起來,阿殊“哇”的一聲哭得更厲害了。滿腹的委屈,無處發洩,好像只能發洩在這個人身上。
傅白衣輕笑了一聲,“二王子打算這樣帶阿殊離開?”
薄殷沉沉地看著傅白衣,顯然他是無措卻不願表露分毫的。
傅白衣倒也沒說什麼,只是不緊不慢走到被扛在薄殷肩上的阿殊跟前,淡淡的笑:“你再長高一些,再厲害一些,幾百年,並不難等的,知道嗎?”
薄殷喉頭微微動了一下,側目,陰沉地望向他:“什麼意思?”
“平城風雲莫測,二王子該走了。”傅白衣淡淡說著,望出了門外。
彼時,就連原本在薄殷肩上鬧騰的小阿殊也平息了哭聲,他滿臉淚水地看著公子白衣,“公子不要騙我……”
公子輕輕嗯了一聲,“騙你就給你貓吃。”
小阿殊愣了一愣,不知道哭還是笑了。
他趴在薄殷肩膀上小聲說,“魚是不吃貓的……”
而薄殷,也只是短暫的滯留了片刻,便帶著阿殊離開了。
風雪依舊,好像望不見春天……
平城風雲莫測,二王子該走了。
薄殷忽然把阿殊放下來,餘光瞥到藥包上的信箋,取出來,開啟——
三巖島,三百一十二年,靜候輪回。
“阿殊,你可知我是誰?”
“爹爹嗎?”
“誰告訴你的?”
“娘親說……她有個很是歡喜的人,那個人一身黑袍,那個人很冷漠,那個人,不會哄人。”
薄殷笑了出聲,笑著笑著就劇烈咳嗽起來,和著呵出口的熱氣,痛苦又可笑。眼眸幽暗糅雜著沉痛。
“阿殊,我們要去一個地方,等你娘親回來。”
“公子說,要好幾百年。”
“嗯,你願意等嗎?”
“願意。”阿殊仰頭看著高高的薄殷,“爹,爹爹,為什麼願意?”
“因為,我想再見她的時候,我得哄哄她。”
三百一十二年,我想等到可以哄你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