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霆一走進來就引起大夫的注意,雖然他們確實是離醫館不遠,總共也沒走幾步路,但剛剛惡霸那一刀可是不留餘力,傷口頗深,血流不止,今日宋雲霆為了見岳母特地調了件最好看的衣服,雖然仍然是粗布麻衣,但是已經是他極好的衣服了,手臂上的鮮血一直都法止住,血已經把宋雲霆的衣袖給染的血紅,看不清原本的顏色了,有些血還順著手臂留到了地面,在地上留下了點點血花。
這醫館裡的大夫,很久沒有看過這麼大陣仗的了。
“這是怎麼了,快快,過來這邊。”大夫捋了捋他的鬍子,招呼宋雲霆過來。
“村裡的幾個惡霸找我媳婦麻煩,他們之中居然有人攜刀,還刺向於我。”宋雲霆三言兩語把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
“這也太不像話了他們居然連你都敢動手,簡直是膽大妄為”大夫很是吃驚,這村中幾名惡霸膽敢對宋雲霆出手,還用刀。
要知道這宋文傳雖不說在宋家村極有勢力,也說不上有錢,但人家人多勢眾啊,足足無個兒子啊,個個都生的牛高馬大的,一個頂兩,更何況還有個極有文化的小兒子宋雲哲,要是被他知道,一紙狀書告上去,那幾個惡霸,鐵定去吃牢飯了。
這是不知所謂的東西,這下好了,可算是踢到鐵板了,村裡好些普通民眾早就對他們不滿了,就盼望著他們那天頭腦發熱去惹一下他們惹不起的人,狠狠收拾他們一頓,最好是把他們全都抓走,關起來才好。
這醫館早年也深受其害,雖然這村裡只有一個醫館,可是農村人,向來貧困節約,就算有什麼病痛,一般也是不會來醫館看病的,他也是開的艱難。
偏偏這惡霸看他兒子出遠門學醫,就剩下他和老妻看守醫館,可想而知,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這幾個惡霸趁他兒子不在,經常過來搞事,索要錢財,還嚇走他為數不多的病人,,壞他營生,想起這一切他就氣的牙癢癢。
幸好他兒子很快就回來了,再加上近幾年醫館的生意漸漸好起來,村裡人富裕了,不再像以前那樣病痛都忍著,村裡很多人都仰仗著他,等他救治,他的威望漸漸高了起來,那幾個惡霸自然不敢過來滋事。
他可不是肯吃暗虧的人,他得勢後,叫兒子帶人狠狠的收拾了他們一頓,可惜,之前的被他們索要的錢財是要不回來了,都被他們揮霍完了,只能打他們一頓出氣,也不能把他們怎麼樣,畢竟他們也沒有傷及他和老妻性命。
現在好了,一直沒有人能徹底治的了他們,現在竟然敢如斯膽大,都敢用刀傷人,估計離傷人那天不遠了。宋雲霆一家最是護短,這幾名惡霸討不了好的。
大夫是知道這宋雲霆新娶了媳婦,聽說是明威的閨女,他和明威還算交好,知道他最是寶貝自己的閨女,怎麼會把他的女兒嫁給一個鰥夫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他撇了一眼站在宋雲霆隔壁明心,暗道好個乖乖,長的還真是漂亮,怪不得那幾個惡霸會頭腦發昏連宋雲霆都敢惹,怕是被美色所迷,連自己姓什麼都忘記了。
22再見明母
待大夫替宋雲霆處理好傷口包紮上厚厚的繃帶天經驗快大亮了,醫館門口也已經人來人往,宋雲霆看了看天色,眉頭鄒得很深,深到足以夾死一隻蒼蠅。
“我們快走吧,不然等下母親該等急了,都怪我,怕是回來時天都黑了。”宋雲霆一臉的著急,抓著明心的手便要走。
看著這樣的宋雲霆說她不感動是假的,生活在那樣的家庭裡也怪不了他,或許是宋雲霆著急了,拉著明心手的正是那隻受傷的手。
“斯。”宋雲霆倒抽一口涼氣。
“你急什麼,耽都耽擱了還急這一時,你要是再把傷口蹦開了還得讓大夫重新給你包紮一下,到時候不是更耽擱,怎麼光長肉不長腦子。”明心沒好氣的瞪了宋雲霆一眼,然後跟著他走了出去。
一路上明心和宋雲霆都相對無言,宋雲霆是想著快點跟宋保借到牛車,回去晚了他怕那些個長舌婦又不知道該怎麼奚落明心母女倆了。
明心倒是不怎麼太在乎別人說長道短的,只是此次回去,看笑話的沒有一千也得有八百,只怕她那便宜母親不知道又要多難過了。
從鎮上買了禮物便向宋保借了牛車,一路上顛簸不說還慢得要命,坐在這古代農村唯一的交通工具上明心的心裡彷彿有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除了無奈還是無奈,只是要想改變現狀還有點困難,現在最緊要的便是待會見到明母,以前的明心已經死了,她認得出她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明心了嗎。
一路上宋雲霆倒是沉默不語,他還是有些擔心的,畢竟他送家騙婚在先,可現在明心已經是自己媳婦了,就算岳母不喜歡自己應該也不會太為難自己吧,他也沒想到自己會有一種第一次娶媳婦見親家的忐忑,他看了一眼明心隨即便低下了腦袋。
明心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當時,她也不想知道他在想什麼,榆木腦袋就是榆木腦袋,他腦袋裡想的絕對不會是你能想象得到的。
牛車大約行駛了一個時辰,他們便來到了明家門口,一旁,有人對著明心指指點點。
“喲,這不是明心嘛,怎麼,這是帶著姑爺回門來了。”一個挽著挽雲暨一身漂白布衣,塗著暗紅口脂嘴裡嚼著瓜子的婦人嘲諷道。
明心瞟了她一眼,這人是隔壁的李嬸子,這可不是個什麼好人,慣會幹那些個見風使舵的事情,在明心的記憶裡,她爹還在世的時候,她可是百般的說好話,在她面前可是明丫頭好明丫頭漂亮不離口的,可後來,她爹去世了,擠兌她和母親便成了家常便飯。
“原來是李嬸子啊,怎麼今兒有空過來啊,該不是來看我孃的吧,聽說前幾日有人看到李大叔在東邊忙活天地呢,可今兒看李嬸子也是悠閑得緊,這李大叔還真是會疼媳婦兒啊。”明心感嘆到,東邊,誰都知道李嬸子家的田地在西邊,這李大叔怎麼跑東邊去了呢,再想想,東邊倒是住著一戶人家,只不過那戶人家裡只有一個寡婦,這李大叔跑東邊幹活,大家可想而知這是去幹嘛了。
“你,你說的是真的?”李嬸子瓜子也不磕了,只想著明心這話是真是假,東邊住著誰她是清楚的,這幾天也不是農忙季節,可老李卻總是早出晚歸,這讓李嬸子心裡有點不舒服起來,可是輸人不輸仗。
“你以為都跟你一樣啊,逼著人家訂親,結果呢,還不是嫁給了一個鰥夫,白白的當了人家的後娘。”
“信不信隨你,或者你現在去還能抓住點什麼。”
明心沒有理會李嬸子話裡的侮辱,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說的無關緊要的話,她當真了就說明她傻,這跟狗咬你一口那麼你要咬回去是一個道理,只不過宋雲霆心裡可不這麼想,本來就心懷愧疚,此時更是羞愧得將頭埋得低低的。
李嬸子倒也不傻,正所謂無風不起浪,如果老李沒做對不起她的事怎麼會落人口舌呢,當然了,這些還得多虧了早上耽擱了些時間,好巧不巧的在他們經過東邊的時候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一幕。
李嬸子前腳剛走明家大門就開啟了。
明心只覺得眼前的婦人似乎比第一次見面蒼老了許多,眼裡的渾濁似乎要將她吞噬了般化不開。
“心兒。”言語中的喜悅盡管是隔著一個世紀也是明心能感覺到的。
明心笑了,眼裡卻含著別樣的淚花,她不知道原來的明心為什麼會死去,但她知道,這個婦人愛她,比愛自己還比她,這是她前世未曾感受到的暖。
在這一刻,她覺得自己有義務讓眼前的婦人開心幸福,不論她是愛原來的明心還是愛自己,她都應該去守護她。
明心和宋雲霆跟著明母進去後便看到明母欲言又止的樣子,明心讓宋雲霆在大堂裡坐會兒,她和明母便去裡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