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環站在李宣明身邊打量他,這個男人是短短的頭發,身材健壯,四肢修長,看起來三十歲左右,打扮得很幹練。
“你好,我叫楚環,是端公。”他先做了自我介紹。
“端公?”
聶季笙看著他眼睛一亮,說道:“我是聶季笙,你是端公的話?那你會不會跳端公?”
楚環說道:“會跳一點,但是和你們肯定不能比。”
“我們……我們也不算什麼,我們也不是次次都能請來神。”
聶季笙朝著他露出了苦笑,這也是他焦慮的原因之一,沒有人可以打包票一定請神成功。
另外還有就是,發展到現在,現在的儺儀已經和當初有很大的不同。
因為實在是焦慮,聶季笙控制不住地對著他們絮叨了起來。
方相氏驅疫的儺儀最開始是隻有一人扮方相氏,帶黃金四目的面具,手上蒙著熊皮,領導百隸驅疫。
後來隨著時間發展,儀式又有些不同,儺隊隊伍的人數變得越來越多,比如方相氏扮演者變成四人,身邊跟著十二神獸,神獸手持麻鞭,甚至儺隊中又多了鐘馗、判官、閻王等神,還需要1012歲的童子一百二十個,作“侲子”,侲子需要敲著鼓,並唱著驅鬼的歌。有一段時期,侲子的數量甚至達到了五百。
儺隊裡面的人拿著桃枝掃帚清掃,還有人拿著桃弧、棘矢、土鼓等物,桃弧就是桃木弓,棘矢是酸棗枝做成的箭,如果真能請來方相氏,儀式中射出的箭自然能將四方疫鬼都射殺。
這也只有國儺的時候才有這樣的場景了,一百二十個童子不說了,他們儺班裡是固定八人,就算再怎麼縮減,只一人作方相氏,剩下的人甚至都湊不夠方相氏身邊的十二神獸啊!
聶季笙:“我們沒舉行過這樣的儺祭,而且我們人數還不夠啊……還有方相氏的面具,十二神獸面具……製作時間也不夠,要是出了什麼問題。”
他可怎麼辦啊!
李宣明對著他說道:“你放心,三陽儺班的人也在路上了,而且還有一些合適的表演人員輔助你們。”
楚環:“表演人員?”
這也行?
李宣明說道:“以前除了方相氏是巫師外,十二神獸也就是帶著相應面具的舞蹈者。”
楚環點頭,表示懂了。
李璇光也對著聶季笙說道:“而且也有人去幫你們協商了,幫你們借一個方相氏的面具,就是放到博物館的那個,銅的,黃金四目,據說是真的古董哦!”
聶季笙:“……”
楚環安慰他道:“放輕松,就算請不來方相氏,你們跳儺應該也可以把那些疫鬼都嚇跑。”
鬼這種東西,也是很欺軟怕硬的,就像鐘馗長相可怖,手撕惡鬼,很多鬼對他的態度就是聞聲而逃。
“說是這麼說……”
但是事情不在他們身上,他們就是動動嘴皮子,這怎麼可能放輕松啊!
聶季笙一臉憂鬱地看著他們,默默地走了回去,這些人完全不懂。
和李宣明說的一樣,聶季笙提到的缺少的東西很快就被準備齊全,另一個儺班的人也抵達了這裡。
據說因為某些原因,兩個儺班有點不太對付,但是現在這種情況,所有的不對付都只能先放在一邊——一個感染了蛇瘟的病人,已經到了吳志全一樣的病情大後期了。
因為吐血昏迷,病人被救護車送到了醫院,醫院那邊經過檢查後,又送到了袁益方的手上。
就算楚環他們及時為他驅了身上的病氣,殺死了他身上的“蛇”,但是也無力迴天,現在僅僅是靠著湯藥吊著命。
這樣的話,那邊的進度又加快了,第二天,楚環就收到了儺祭的準備工作已經完成了的通知。並且他也是重點人員,他被李宣明分到了安保隊伍負責“安保”工作,當然李宣明他自己也在安保隊伍裡面。
開始時間是晚上六點,雖然是下午,但是楚環在中午吃完了飯,就收拾了東西帶著白無面一起出門了。
兩人剛踏出房間門口,就聽到了門口傳來了一道興奮的聲音。
“走啊,你們怎麼磨磨蹭蹭的,接我們的車都等半天了。”
楚環抬頭一看,發現袁益方,不過想來也是,這樣的活動袁益方怎麼可能不去湊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