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真的探查不到徐漱元修行的痕跡啊?
“還記得他給你的那塊玉佩嗎?”葉禮也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即便他精挑細選的那位樹妖,也不可能給他抱一下就提升修為的。
但他想起幾年前去北域某個秘境時的發現,那裡的某個古老部族,有著與現在世間所有人、妖、魔都不相同的修行之法。
葉禮沒有仔細研究過,只是那壁畫只是看著就讓人遍體生寒,更別說解開其中意思了。
那枚玉佩墜著的珠子,讓他一瞬間想到了壁畫上的紅月,覺得其間似乎有著某種關聯。
應秋滿瞞著葉禮沒說的是,他在昏迷時聽見的奇怪祈禱。徐漱元對此沒有任何異樣,說明要麼對方早已習慣,要麼對方根本不知道那幻象。
總之,或許可以試著從這個角度深入,找到徐漱元身上那股奇怪氣息的來源。
——
應秋滿在竹屋待了好幾天,把姥姥留下來的古籍翻了個遍,還真在一本祭祀相關書籍裡找到了那個古老部族的記載。
一個信仰神明到偏執瘋狂地步的族群,極度排外、極度守舊的古村落,早於三百年前就埋葬於風雪之中。
應秋滿不知道這與徐漱元有何關聯,也不知道那段祈禱與徐漱元有何關聯。只是重新回到元親王府,對方仍然笑著給他準備一桌好吃的,以及對自己依然溫和誠摯的態度。
倘若對方真的修行什麼邪法,應秋滿倒有的是方法逼問出來,管他什麼機緣,只要不是什麼傷天害理的東西,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踏進元親王府的時候,應秋滿特意感知了那陣法,明確上次確實不是思維混亂産生的幻覺,所受壓制是真的減少了。
“吃完飯,可以教我那個術法嗎?”應秋滿試探地問道。
向他討教瞬移術並非真的想用,而是這樣一來可以刺探對方施展術法的靈力來源,二來可以借機詢問王府內所設禁制是為何。
“好啊。”徐漱元欣然答應,這幾日分別他心裡惴惴不安,總害怕事情功虧一簣,不過對方能回來便好,而且不僅回來了,似乎對他的態度也有所緩和。
飯後,徐漱元興沖沖地要給應秋滿展示,拿了一沓宣紙,準備仔細講解。
“不必了,理論這些東西我應該都能懂,你直接告訴我口訣吧。”應秋滿修行時間少說有兩百年,就算學新術法,也不至於從理論開始。
徐漱元拿筆的手停滯了一瞬,而後有些尷尬地說道:“需要畫下來。”
畫下來?什麼口訣是畫的?
應秋滿皺眉想了一會兒,只知道符修大多術法是畫符的,可是徐漱元手裡拿的白宣紙,也不是符紙啊?
他沒有再問,只是等著徐漱元怎麼個畫下來。
只見徐漱元提筆沾了點墨,在紙上畫了個棋盤一樣的東西,然後在棋盤上一筆連成個符號,遠看像什麼星宿,讓人摸不著頭腦。
“你學的哪家術法?”應秋滿還是沒忍住,直接開口問了,他見過研究星宿的道家天運算元,也知道一些占星術士善用星盤。
但要說用星宿施展術法,他倒是聞所未聞。
“在北域隨軍的時候,有位軍師曾在欽天監任職過一段時間,北域夜晚晴朗更適宜觀星,就自創了個體系來修行,我沒事跟著學了幾樣。”徐漱元笑著解釋,應秋滿卻越聽越不對勁。
倘若真有這麼個人,自創了個修行體系,還是他這種雜學各家術法的妖族抵禦不了的,就算再年輕,也該被那些修行大能找到了,門下不至於只有徐漱元這種隨手學幾個術法的半個弟子,怎麼都得門徒一大堆了吧。
應秋滿覺得對方在胡謅,且不論他們二人湊在一起是否自願,單憑應秋滿毫無遮攔,徐漱元卻一堆謎團這一點,他們二人都沒辦法走下去,更遑論找什麼機緣。
看出對方眼裡的不信任,徐漱元拿過一張空白的紙鋪到應秋滿面前,把筆遞過去,道:“滿滿,試一下?”
應秋滿並沒有接,盯著徐漱元的眼睛問道:“徐漱元,倘若你不能給我信任,不管是成親還是日後那個飄渺的機緣,或許隨著人為,都可能無法成真了。”
那個機緣徐漱元也一定需要,否則為什麼能答應與一隻妖成婚?
“信任是相互的,滿滿。”徐漱元沒有回答應秋滿話外的意思,只是將手上的筆輕輕抬了一下,示意應秋滿接下。
應秋滿眉間疑雲散不開,接過那支筆,仿著徐漱元的畫,臨摹了一幅出來。
“然後呢?”
他問道,徐漱元的目光並不在畫上,而是一錯不錯地看著應秋滿,聽到他詢問,只是坐正了身體,抓著應秋滿方才作畫的手,聲音柔和地引導:“閉眼,想象自己置身這幅畫中,慢慢注入靈力,默唸你要去的地方,或者你想要出現在你面前的人或事物。”
應秋滿閉眼照做,只是注入靈力時不可避免地想到自己靈力被法陣壓制的事兒,從而想到徐漱元一個沒修行過的人如何調轉靈力。
他疑惑,想要睜眼問清楚,卻突然發覺被握著的掌心發燙,耳邊悠悠傳來一道極近極輕的聲音:“別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