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言家明牌後,應秋滿將淩熠的身份帶進這張網裡。
自二十八年前拍攝《圓圈》開始,淩熠與應康程就處於一種不遠不近的關系,他執行的任務是臥底,但應秋滿還是覺得淩熠臥底在應康程身邊,還是為了驗證身份。
畢竟合作的人多了,不是每個人都靠得住的,為了不造成投資人連環暴雷,應康程不會只用勒索這一種手段去拉投資。
所以淩熠在跟了應康程這麼多部戲之後,一定能從中得知到哪些是【金水】,哪些是【殺牌】,再由獵人葉禮去搜集線索,交由女巫審判。
應秋滿正想得出神,忽然書本頁面跳閃了一下,他往後翻了翻,發現是後面一頁資訊有了內容更新。
【白神】完成一次任務。
他之前沒有注意到後面的幾張角色牌,因為基本上沒有完成任務的提示,也沒有主要負責的內容板塊,應秋滿覺得可能是填充頁面的,沒想到竟然是有對應的。
白神完成的任務是炸身份,對應今天發生的事情,應秋滿覺得多半是那位調查記者,利用真假證據,混淆視聽曝光楊氏的這件事。
很快,女巫的任務頁面也有了完成更新——使用解藥。
應該是解救楊禾頌的事情。
一通下來,應秋滿原本對這個網站有一個中二認知,後來因為楊禾頌和女巫的計劃,稍稍更改了一點看法,但現在看著他們完成任務還要上網站彙報,又覺得中二起來,甚至還有一點可愛。
十點左右,應秋滿終於到了家,徐漱元等得鬍子都冒出來了,湊上來的時候,應秋滿明顯感覺到有些紮,他笑著摸著徐漱元的嘴角,問道:“有這麼擔心嗎?”
他路上都有報備,要進應康程家,從應康程家裡出來了,路上到了哪裡,基本都抽空說了,徐漱元的回複裡也沒有表現得很擔憂,怎麼一見面黏糊成這樣?
“不對,”應秋滿察覺到蹊蹺:“你還擔心什麼?”
徐漱元沉默著抱著應秋滿,像是在思考如何開口。應秋滿覺得他最近雖然對自己的病情瞭解得很多,偶爾能扮演起心理醫生的角色,但像這樣沒安全感的樣子,似乎比之前要更常見了。
難道自己離開這件事,對徐漱元的影響真的非常大嗎?
他之前沒有過這樣的經歷,只是覺得迴避和獨處的時候才能夠冷靜思考問題,進而解決問題,所以沒有考慮過別人的感受。
會不會,這樣也算是冷暴力,所以讓徐漱元産生了心理陰影?
“對不起。”他想到這裡,就突然道歉。
然而徐漱元像是被什麼驚到了,立刻抬眸看著他,用力搖著頭:“你不用道歉,是我心裡不踏實而已,我……”
應秋滿凝望著徐漱元,而後低頭鑽進徐漱元懷裡,額頭貼著徐漱元的心口,感受著對方的心跳,輕聲說道:“我覺得上次的事兒好像讓你太難過了,所以我道歉,但好像有點晚了。”
“不晚……不是,哪件事兒你都不用道歉,是我的問題,我自己的毛病。”徐漱元用力抱著,心中有許多想法劃過,而後是肖醫生的叮囑。
抱著應秋滿的時候,他彷彿就有更多的勇氣去抵抗那些負面的想法,但也因此在應秋滿離開自己的時候,反噬得也格外洶湧。
“你要說出來的。”應秋滿的手在徐漱元背上拍了兩下,像是急著徐漱元給自己一個確切的解釋,也像是一種不明顯的撒嬌。
徐漱元最終沒辦法,眼神躲閃,說前還一再叮囑:“只是我自己在瞎想,你不想說就不說,別慣著我。”
明明一直被慣著的都是自己。應秋滿心道,但看著對方似乎很是認真,便靜靜等著,沒有說話。
“送你的十隻玩偶,為什麼少了……”他之前易感期裡撕碎了應秋滿的玩偶,後來按照應秋滿的吩咐賠了十隻,兩人一直住在公寓這邊沒回去,上次徐漱元回去找東西時,發現別墅裡的玩偶少了。
就剩下了三隻,一隻在自己房間,兩只在應秋滿房間,他問了梁姨,梁姨說是應秋滿把它們帶走了,以為是帶到了公寓那邊。
可事實上並沒有,公寓這裡一隻玩偶都沒帶來過。
徐漱元說話的聲音漸漸弱下去,應秋滿也同樣心虛。
他還沒能告訴徐漱元自己的安全屋的存在,不是不想告訴,只是向喜歡在意的人揭傷疤很需要勇氣,他把玩偶搬過去也是這個目的,想讓那裡有關徐漱元的東西多起來,這樣自己能更快開口。
只是,還沒能等到他做好準備,組織好語言,對方先發現了。
徐漱元問完之後,許久沒有等到應秋滿的回答,心中的火漸漸熄滅,最終冷卻,雖然一開始就說了應秋滿可以不回答,但對方真的不回答的時候,他又感覺到心底泛起無盡的痠疼。
他手上的力道逐漸松下來,應秋滿感受到了,於是更用力貼緊徐漱元,而後慌張地解釋起來,有些語無倫次:“那個,我本來想告訴你,但是我沒想好,所以……所以能跟我回家嗎?”
好像不太準確,那個家是應秋滿心裡認同最高的家,但除了林醫生最先知道外,連葉禮也是前段時間才知道的。
他想把徐漱元帶回家,但是自己又從沒把這個家的存在告訴過徐漱元。
“家?”徐漱元問道。
應秋滿點著頭,嘴裡呢喃:“對,本來是我一個人的家,但是你、你想去的話,我可以帶你去,但是我還是需要準備一下。”
那個家太小了,小到自己一個人站在那裡面也有些擁擠,應該是不能把徐漱元帶回去住的,但是帶回去看一眼也可以,看一眼就算是他們共同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