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不知道,自己乘坐電梯上到七樓後,男人依舊停在原地,看到電梯數字停在“7”上,然後走到護士站,詢問了應秋滿要探視誰。
應秋滿出了電梯左右巡視了一會兒,然後抬腳朝著中間大廳去。
這裡與普通住院病房無異,走過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資訊。
於是他看著手上的探視表,病房一欄寫著【7013】,抬眸掃了一眼周圍的病房號,朝著7013走去。
“咚咚——”
沒人回應,應秋滿又輕輕敲了一聲,還是沒回應,估摸著是怕被發現,所以可能是鑽的醫院系統漏洞,這裡面的人可能已經出院了。
然而當應秋滿用磁卡刷開門,擰動門把手推門進去時,卻看見空無一人的病房裡,窗戶被拉開了半邊,吹動旁邊的窗簾輕輕搖晃。
應秋滿起先沒作聲,輕手輕腳地進去,胸前的微型攝像頭把病床上掛的護理記錄單拍了下來,隨後環視病房內其他景象,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資訊了。
“您好?”應秋滿沖著窗簾問了一聲,他進門就看見了躲在窗簾後面的人,現在還是冬天,對方光著腳連襪子也沒穿,腳趾露在窗簾底下。
應秋滿喊了一聲,對方並沒有回應,於是他超前走了兩步,故意將腳步聲跺得有些明顯。
對方知道他在靠近後,不得不露面了。
窗簾拉開,一個瘦弱的青年從後面出來,眼睛裡是警惕而非害怕,單薄的病號服,無法將他頸側腺體上的包紮痕跡遮住,紗布裹著纖細的脖頸,襯得他此刻更加陰鬱。
“你是誰?”青年聲音微弱,但語氣並不是畏懼,目光緊盯著應秋滿,抓在窗簾的手微微顫抖著,手腕上也綁著繃帶,另一隻胳膊垂在一側,看起來小心翼翼的。
應秋滿觀察了幾秒,而後舉起手中的探視表,佯裝疑惑的表情:“是醫院弄混了嗎,我好像走錯了,抱歉。”
面前這位青年的名字叫做楊禾頌,和葉禮互換了十幾年人生的楊家真少爺。
葉禮應當不知道這裡的人是誰,原本該見面的是他們二人,那麼女巫這麼做的用意……?
楊禾頌當然不會覺得是走錯這麼簡單,應秋滿正要轉身,便被他叫住了。
“不可能的,”楊禾頌的目光依然透著鋒芒:“這裡不可能弄錯資訊,你究竟是誰?”
“滴——”
沒等應秋滿要說什麼,病房的門再次開啟,這下楊禾頌的目光終於有了波動,似是驚慌地朝窗簾後躲了躲。
進來的人是方才在電梯口碰見的男人,他見到應秋滿不知道在想什麼,神色由一種震驚變成一種難說的神情,應秋滿覺得那是一種驚喜的難過。
“你、你是【獵人】?”男人挪蹭著腳步前進,又後知後覺地關上了病房的門,走到應秋滿的面前,越過他朝著窗簾後的楊禾頌安慰道:“阿頌,別怕。”
應秋滿打量了一下這個人,小說裡沒有提過楊禾頌的未婚夫是誰,就連楊禾頌的筆墨都很少,僅僅一個背景介紹。
現在夾在兩人之間,應秋滿有些應付不來了。
他剛剛拍的護理記錄單上,有資訊素濃度的監測值,加上楊禾頌腺體上確實被裹了層層的紗布。應秋滿猜測,楊禾頌在做的移植手術,可能是腺體。
果然,就說abo世界裡,能夠讓一個強大群體瘋狂失去理智的資訊素,不可能不發展些見不得人的産業。
“你認識【女巫】?”應秋滿問道,既然對方叫了原本應該來的葉禮的代號,那麼證明他現在手裡的這份探視表,可能並非女巫用了什麼手段,而是面前這兩人送的。
男人點了點頭,胸口起伏急促,像是緊張,又像是欣喜。
“我是阿頌的未婚夫,我叫齊舟,這是我的聯系方式。”齊舟將手機上的號碼遞到應秋滿的面前,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非、非常感謝你們能夠幫我們,這裡不好說話,可以離開這裡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