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開頭,讓官遲延抽了下嘴角,平靜的眸子閃過一絲無語,“我沒印象。”
“那當然,你能記住去參加最強大腦吧,他在你兩歲多就過世了。”沈知安從容地說,心裡卻有一瞬間涼透了,他不自然咬了會唇,去看官遲延。
“節哀。”官遲延都沒想到,眸子垂下不再多問。
時間悄悄地走著,今年的寒風格外冷,源沁到最後抱著官灼的照片停止呼吸,安知安在旁邊小嘴叭叭不停,心中十分不安,人生死有命,總是要面對死亡的,可真到了那時,卻又後悔了。
源沁去了,他直到最後也沒等到官灼回來,他和沈知安說:“下輩子他還敢丟下我,我拼命也要把他綁起來關我家一輩!”
國答他的只有沉默,沈知安一點也不樂意源沁纏他,憑什麼!不該是他來追源沁的嗎?官遲延也很贊同,可不敢在源沁面前說。沈知安也同樣,他明白,這不止是對官灼的愛,也有愧,諾則崖做的事帶給了源沁極大的陰影,他走不出來,能活到五十多歲已經很好了,多虧了官遲延。
官遲延送完葬,工作狠狠壓下來,他只能去公司,沈知安自從把公司毛給他每日都很閑,畫了不少畫,沈知安只畫了一幅官灼給源沁當生日禮物,剩下畫的都是花花草草,偶爾有人像。
官遲延找了一個乖巧的男bate結婚,沈知安看著挺順眼的,尤其是他還很會說話,就更喜歡了,不止一次誇官遲找了個好伴侶。
這天男bate陪著沈知安掃墓,問了一句“遲延的父親…叫官灼嗎”
沈知安詫異看了一下他,嗯了一聲:“怎麼了。”
“他好像回來了,幾天前,我在飛機上看見了一位長相很相似的就留意了一下。”男bate是機長,對這些事還是很容易知道的。沈知安沉默,搖頭嘆息,“不要管他,回家了還沒怎麼體息吧”
“好。”說是如此,但男 bate還是給官遲延說了這事,很矜持的問獎勵,官遲延頓了幾秒說給他做晚飯,接著男bate一個激動把他拉黑了。
官遲延發現被拉黑後苦惱地用手機號給男bate發資訊:錯了,我把自己燉了給你吃。可可?
可可不理他,靜靜地看他的apha資訊轟炸他,最後滿意地笑著,把手機關機了,官遲延扶額,派人去查官灼的行蹤。他其實不想看見官灼,不知道如何面對他。但最終,官遲延是一定要去問他是怎麼想的。
官灼並沒有刻意隱藏行蹤,他只是回來看一下人就離開,卻鬼使神差去了寺廟,平安符很普通,他將它捏在手裡,想了很多事。到了源沁墓前把平安符放了上去,呆愣許多。手摸進口袋,手心多出了一對戒指,他垂下眼,劉海蓋住了眼睛,喃喃“你一直吵著要,我是買了,沒敢給,不知道你還要不要,可能都過時了,對不起。”他又說了很多,一點點地準確紮入自己的心。
他蹲下身,將其中一個戒指放進平安符,收好了另一個戒指,“收好,不能戴。”這句是和自己說的,為了警告自己,不能亂想。
官遲延在遠處看著,這位老人的背影細瘦,像是營養不良,他一下沒了勇氣找官灼說話,這個男人還愛著源沁,這個事實官遲延一直知道,只是很可惜,各方面的可惜,官灼在他生命中只是個知曉名字的陌生人。他終於相信了官灼和自己長得很像,以至於源沁總是錯認然後哭一場。
官灼看到了官遲延,愣了一下,抬手扶正眼鏡,身形晃了晃,手心因緊張出了不少汗,官灼最不想面對的人是官遲延他對不起他,不是單單金錢可以補的,官灼閉了閉眼走到官遲延面前,神色平靜,見官遲延垂頭不想理他便想繞過他走了幾步。
“你…”官遲延不知道要問什麼,只開了個頭,攔住了要走的官灼,官灼抬眼看他,接下去“在國外,明天走,錢會繼續打。”
官遲延抿唇,莫名想哭,哽噎著,那幅從容的面孔上難得出現裂痕“為什麼?”他吼道。這是明知故問,官灼輕輕呼了口氣,說:“我的問題。”
“…”官遲延有點委屈,明明是面對只見過今天這一面的父親。明明自己都快三十了,嗯,可能是因為缺愛吧。
“你好好吃飯,我走了,”官灼想了很多,最後只說了這句,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官遲延站在原地,想著這個結局挺好的,順走了墓上的平安符,源沁不需要下輩子平安,他只要一個長長久久的陪伴。而官退延需要平安符,不想讓身邊任何一人因他傷心。
裡面的那個戒指,還是不要給源沁了,他不能一個人戴著那個婚戒,連死了後都還有期待對方戴上,不得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