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結束,張柿林被拘留在警局等候上級發文。至於李氏兄弟,大哥李千就算他最後供出了背後主謀,但吃牢飯已是板上釘釘的事兒。
弟弟李文泰需要被鑒定是否屬於間歇性精神病人。倘若他是,且在精神正常時犯罪,則應當刑事責任。總之,就是先押送去精神病院。
黃隊等人也向江曦澄保證會好好處理,還她還有之前受到過李氏二人傷害的受害者一個公道。
“師父,您剛剛為什麼要叫我關燈呀?”正在向黃隊請教的小警察。
黃隊斜瞪了他一眼,嚴肅道:“你審人的時候太溫吞了,說了幾百次都沒點兒長進。讓你來審張柿林這型別的人,估計天亮了你都問不出個頭尾來!”
被批評了的小警察臉上出現一道裂痕,在心中掩面痛哭:“完了,我就知道要被說。”
隨即走到黃隊身後,給人又是捏肩又是捶背的,獻殷勤道:“師父您就別唸了,我這不是向您討教經驗來了。”
這小警察的體能和腦力確實是上乘,還在學校時就獲得過不少榮譽頭銜,剛從警校出來兩年就參與過多種艱難任務,論能力方面可比局內許多老人都還要出眾。
可唯獨在審訊這一項,卻是經常讓黃隊犯難。
“哼,油嘴滑舌。”
黃隊說:“剛才有人匿名給我們提供了些線索,其中就有關於張柿林他爸張封的資訊。他爸的工作是安保人員,因為自己的人生沒什麼出息,所以就望子女成龍鳳,還一直堅信“棍棒之下出狀元”,每每張柿林犯了錯,他爸就會把他打一頓,打完後在家裡的廢棄倉庫關上一夜。可能正是因為這種毆打式教育才會讓張柿林生成這種扭曲的性格。”
“雖然在跟姐姐搬出去住後有所好轉,但他心中的那份壞種子已然發芽成型。”
小警察恍然大悟:“原來他剛剛說的那句“他會打死我的”指的是他爸。所以師父你才會讓我去關燈,就是想讓他記起來自童年的恐懼從而讓他招供。好一招在傷疤上撒鹽,真不愧是師父呀!”
“我去你的!記住啊,這必須得線上索可靠的情況下才能用,你這臭小子可別亂學啊!”
從警察局出來時已經是淩晨兩點了,只剩下亮著黃光的路燈與孤零零的街道作伴。
秋夜的涼風胡亂吹在江曦澄身上,煩悶的心情沒有得到緩解,反而愈發讓她覺得混亂。
“好累,好想回家啊……”
“明明那個家也沒有人在。”
“這算什麼?歸屬感?心靈慰藉地?”
“到底要怎樣才算家呢——”
林柔在車上拿了件外套披上她的肩膀,見她一臉木然,也覺察出了她的不對勁。
畢竟發生了這種事兒,任誰都不能感到輕松。在這種情況下,肯定是不能讓她獨處。
“姐姐,我今晚能去你家睡嗎?”
在問出這句話前,她就已經想好了被拒絕的話該如何死皮賴臉地讓人接受——
結果江曦澄只是淡淡地看著她,點了下頭。
僅此而已。
打的腹稿沒有用上,明明沒有被拒絕,可林柔的心卻在此時高高懸起。
是沒見過的江曦澄。很冷,神情中透露著迷茫和無所謂。
像一隻長期找不到歸屬方向的鳥兒。
林柔穩住心神,走上前牽起江曦澄的手,對上她茫然的雙眸。
“我們回家吧。”